16、谁做保姆
伊北
家芝没待满月子就回老家了,居里爸在家需要照顾,原本一天都离不了,但居里这里特殊,估计一辈子就一次,才勉为其难放老婆出来照顾女儿。居里爸从前是工人,大老粗,不懂得怜香惜玉,生了居里他也是一百个不满意。居里对老爸,又爱又恨,但她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绝对不要重现父母那样的婚姻。
出了月子朱姐来看居里,带着东西来的,吃的用的,还有一条蜀绣的披肩,是平贵的朋友送的,她嫌太老气,转送给秋萍,秋萍心花怒放,出去唱戏去了。秋萍刚走,朱姐便笑道:“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居里道:“月子还没出,我妈就被赶走了,我能怎么样,赤手空拳来到上海,出了这个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居里故意夸大其词,显示自己的困难。“怎么打算?”朱业勤问关键问题。居里叹道:“失了业,产假都没有,只进不出纯消费,东方的那点工资,啧啧啧。”朱姐劝说:“起码住宿吃饭不用花钱。”居里忙道:“吃饭要花钱的,我和东方,一个月七百,交给他爸,但月月也见不了几次荤腥。”居里又问朱姐的情况,打不打算上班。朱姐把自己的近况跟居里说了个大概,做陪读妈妈,被拽得死死的,什么也做不了,女儿还有点叛逆,这点随她爸。说到这,两个人都笑了。居里又问乐乐的情况,朱姐没说乐乐找她问秦总情况的事,只说乐乐在一家公司上班,好像做得还不错。居里叹息道:“你看,上了一个台阶了。”朱姐说也没想到她这么有办法。居里道:“我们来大城市,就跟打怪升级差不多,农村变城市,城市底层想变中产,中产想变上层,二十几岁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无限可能,可现在呢,是力不从心,再加上有了婚姻孩子,拖都拖死了。”朱姐也是多年前来上海的,但她有些家底,父亲是当地干部,她跟谢平贵结婚时老父亲一百个不愿意,她索性和老谢来上海发展。但父亲也并非绝情,老谢生意刚启动的时候,他介绍了不少人脉,还给了一部分资金。“乐乐不简单。”居里反复说。又说:“我现在啥也不想,就巴望着买给自己的房子,搬出去,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