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抹月牙白。 淡如烟迹的月光落到张霆如身体的内部，他一动不动，表情肃穆又温柔地看向我。 我站在我家阳台上，一只手紧紧抓住栏杆，一只手伸向半空中的他。他下面是被夜色稀释掉的路灯光和偶尔奔过去的一两辆车。 然而什么都比不过萦绕他身躯里的那抹月牙白和那让我好难过好难过的眼神。 “你走了没人给我挖墓换钱买衣服了。” “反正你有冯上了。” “现代经济理论还需要你再出一份力。” “谢谢啊我宁愿转世后再好好出力。” “反正你不能走。” “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 “那你为啥不让我走？” “没了你我不行。” “有啥不行的？” “我心受不了。你躲在湖里不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要裂了。” “那你不就是喜欢我吗？” “我喜欢冯上！我不能喜欢你。” “能不能是一回事，心里是怎样的是另一回事。” “哦，好吧，我喜欢你。” 张霆如从天空中又飘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栏杆上。 刚才的对话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导致我有些不确信这些事儿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于是我转身跑到洗手间洗脸，让冷水放空一下自己。 全然不在乎张霆如那只半透明的鬼也跟随到卫生间里，表情复杂地望着我，好像一个作家望向他花了八小时打字出来的作品，不知道是该喜欢还是该撕掉。 我俩都有点感觉自己被掏空，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直到我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是桔梗。桔梗先是客套地问了一下假期是否愉快，小说是否顺利，然后声音突然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李哩哩你快点告诉我你后来是选了清朝鬼还是选了那天来和你吃饭的冯上？别装傻了，我已经找到你新更的文了，你写的肯定是真事儿啊。我就说嘛，那天你边上确实是有灵力存在的。” “呃……”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选冯上，选鬼是怎么个意思啊？鬼能生孩子吗？能陪你一生吗？你老了他还是虚的，你死了他也还是虚的？” “内个……清朝鬼就在我边上……” “哦哦哦祝你暑假愉快生活顺利万事如意一帆风顺。” 张霆如在边上顿顿地说：“你朋友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