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花

1920年，国民革命如火如荼，十三岁的阿盐被带到广州，成为药师庵一名扎脚尼，释名慧通，并邂逅与她同龄的细虾。当时达官贵人时兴在药师庵摆素花酒，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大虾、细虾这对姐妹花，连陈炯明也时常来拜访大虾。

细虾的师傅是岭南派宗师高剑父，她对高一见倾心，两人身份年龄悬殊，此外高操心国事，对小女孩的爱情毫无所觉。1922年陈炯明炮轰总统府，高远去日本。细虾的感情无疾而终，终究堕入烟花，做了药师庵的妙尼。此后十数年过去，慧通成为管事尼姑，细虾艳名远播，新任财政总长李先生迷上她，和她同出同入。细虾无意邂逅海外归来的高先生，高已认不出如今的细虾，细虾对高十几年感情未变，在慧通安排下，她隐藏妙尼身份，自称富家孀妇和高交往，两人坠入爱河。李先生对细虾不肯放手，在为难时刻，李先生恰好有公干去往欧洲，细虾欣喜若狂，打点行装准备和高先生偷偷出走，临行前慧通对细虾表白，两人同榻而眠，回忆当年一起去逛花市，互相插上素花簪的情景，恍如隔世。

当晚细虾被一队军警打走，原来李先生并未去欧洲，他染上恶疾去乡下养病，细虾和李先生过从甚密而被调查，小报记者抓住机会大肆渲染，高想必从报纸上知道了一切，再没来过，细虾滴水不沾，几日后抑郁而死。两年后，慧通也死于日寇飞机轰炸中。她们的广州故事，就这样曳然而止。

这个故事开始就是作为剧本来创作的，简单修改了一下格式让它作为小说能读。不过从字里行间应该还是能看到不少剧本的感觉，基本上是一幕幕按场景来写的。

故事拿出去给人看的时候，经常能收获到很大的惊叹。朋友们普遍的反应是“这是你写的？”。我理解为这是个细腻哀婉的故事，而且充满了女性的视角，最后暴露出的同性之间爱恋的倾向，和我平时一贯给人的印象大为不同。没错，我平日时常也写点东西，但大部分都是些杀来杀去、打怪升级的少年小说，要么就是基于空想点子的幻想小说。对于这种评价，我的内心经常是充满了得意之情。故事中的角色是复杂的，而真实世界的人类就更加复杂啦。

最后的结局是我编造的，历史上的细虾大虾应该都去到了南洋（新加坡），有着不错的晚年。时至今日，她们或许也在某个茶楼喝着茶，吃着叉烧包和虾饺。传奇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