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逃

无路可逃

1966—1976自我口述史

8.81880 评价豆瓣读书
春暖花开季 恰是读书时满500减300、满200减120、满100减60活动详情

作品简介

尽管这一切都已时过境迁,物去人非,连那个时代种种标志物都成了收藏品,但它在社会生活里和我的心里却还时隐时现,并使我不得安宁。

这一次,冯骥才讲述自己的“文革”十年。

历史不是他者,它已是你生命深处的一部分。

冯骥才,浙江宁波人,1942年生于天津,中国当代作家、画家。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其文学作品题材广泛,形式多样,已出版各种作品(集)五十余种,其中《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神鞭》《三寸金莲》《珍珠鸟》等均获全国文学奖。作品被译成英、法、德、意、日、俄等十余种文字,出版各种译本三十余种。

作品目录

载入中

热门划线

  1. 文学的本质是用光明照亮黑暗。还有,文学的本质必须服从心灵。9 人
  2. 真正的福气是命运把你的一切肆劫一空之后,忽然把你最渴望的东西扔到你的面前,如同饥寒交迫中一个热烘烘的馍。7 人
  3. 只有不自由的时代里,才能感受到自由的珍贵而倍加珍惜。7 人
  4. 在1973年,人是绝望的,看不到尽头,也无从奢望于未来。如果一个人在1973年含冤死去,“文革”对于他就是永远的。7 人
  5. 如今看来我们对那场即将到来的社会灾难与时代疯狂太缺乏想象力了。6 人
  6. 耳朵是从不犯错误的,惹祸的都是嘴。5 人
  7. 个人的命运或许是一种生活的偶然,但无数偶然彼此印证,便是一种历史的必然。4 人
  8. 那时候所有的事都是戗着,只有自己能叫自己的心气儿顺着。4 人
  9. “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让美成为胜利者。”4 人
  10. 可是,我们就应该感谢“文革”吗?我们的逻辑会如此荒谬与愚蠢吗?我们应该感谢的是命运。命运从来都是两面,它的负面对于人是一种真正的挑战与锤炼。我相信,人真正的能力与意志是被命运逼迫出来的。4 人
  11. 他们本来就有很强的窥私欲和干涉欲,有了街道代表身份,便可以随便把脚踏进我们这种人的生活里,想出现就出现,可以说,街道代表这个身份把他们的窥私欲合法化了。4 人
  12. 最可怕的是,这些意识形态的禁区并没有人告诉我们,我却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用这些红线要求自己了。我在主动地削足适履。于是,历史的真实与人物的真实就在这里打折扣了。4 人
  13. 一条大河浪涛激涌地流过去,你的目光随着它愈望愈远,直到天际,似乎消失在一片迷离的光线与烟雾里;然而你低下头来,看看自己双脚伫立的地方,竟是湿漉漉的,原来大半的河水并未流去,而是渗进它所经过的土地里。它的形态去了,但它那又苦又辣又奇特的因子已经侵入我们的生活深处和生命深处。这决不仅仅是昨天的结果,更是今天某些生活看不见的疾患的缘由。3 人
  14. “扫四旧”最早的行动——剪长头发和肥腿裤,还有焚烧图书字画,砸一切老东西,伴之而来的就是抄家了。3 人
  15. 忽然车厢里的喇叭广播一条没头没脑的新闻说:伟大领袖的身体非常健康,经医学鉴定,伟大领袖至少活一百四十岁,他的亲密战友林副统帅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车厢里立时被一片高呼万岁之声淹没。我和妻子对视一眼,传达彼此心中的惊愕:这运动还要搞多少年啊,一直要搞到我们老了,要搞一辈子吗?我感觉火车好似载着我们正在一头扎入无穷的黑夜里。3 人
  16. 他说:“我的影子怎么会这么小,像一只狗的影子。”3 人
  17. 内心的恐怖才是运动时最深刻的感受,3 人
  18. “文革”将一切人类文明视为敌,书店里除去领袖著作和马列选集,绝对见不到其他任何书籍。生活中文化的贫乏达到了极致。3 人
  19. 那是一个太奇特的时代,所有成名的作家艺术家和文化精英都被打倒,都在受苦受难,与世隔绝,而且自1966年之后就再无消息。而另一些尚且无名的艺术家们都在社会底层和人间的皱褶里,不被人知,无人关注,他们反而很自在地活在自己喜爱的文学与艺术里,自得其乐,比如我们。3 人
  20. 十年中,我们一直凭着天性以这种方式生活。我们之所以没有被“文革”宰割,是因为我们活在自己的心灵里,我们对文化的敬畏始终还在,唯美主义还在,虽然我们在生活底层,但我们的艺术生活是自我的,纯粹的,精神至上。在每次返还查抄物资时,我和同昭最关心的是有没有昔日有价值的艺术品与人生遗物。而十年中每次迁居都给我们带来一次机遇,使我们得以用审美想象和有限的艺术品来打扮我们的生存空间。当时我就写过一句纪伯伦式的话:“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让美成为胜利者。”3 人
  21. 这是那个时代标准的“无限上纲”了。3 人
  22. 最可怕的是明白的人整人。3 人
  23. “文革”中文化是最森严的禁地,无人涉足,出版物都不署名,报纸上的文章也只有姚文元和张春桥署名,写作班子都是集体署名。3 人
  24. 只要去写当时能够发表出来的东西,就必须用“文革”思维来构思作品,而一旦思维不是自己的,而是“文革”的,我就被异化了。3 人
  25. 赝品中也会有些许的真实。3 人
  26. 这答案不仅仅是思想的、社会体制的,还是历史的、文化的、人性的、民族性的,以及文学的。2 人
  27. 我开始知道“政治智慧”的重要性。2 人
  28. 在我抱着她湿淋淋、瘫软、冒着烧煳气味和汗臭的身子时,那感觉好像救起被车轱辘轧破肠子的一条狗。2 人
  29. 我明白,她需要保护,需要力量,结婚会使我随时在她的身边。2 人
  30. “文革”让我一下子突然看到人赤裸裸的另一面;我惊愕、意外、不可理解,但必须接受,因为现实是强制性的,人生存在现实里,不管现实变成什么样,你首先得承认它。2 人
  31. 但是他完全没有料到对他下手最狠的,竟是他最喜欢、最得意的几个学生,正是这几个他平日最宠爱、最接近他的学生掌握他的“言论罪行”最多,揭发出来最致命,而且这几个学生还知道他有个毛病——爱说梦话,于是天天夜里轮番值班,守在他的床前坐着,手里端着个小本,等他睡着说梦话时,把他的梦话记下来,转天拿给他看,要他交代清楚这些没头没脑的“反革命暗语”是什么意思。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梦话讲的是什么?愈逼他愈说不清。在接连一个多月的高压下,他陷入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失眠失忆的状态,近乎崩溃,跟着胃口也坏了,幸亏近期开始落实政策了,才得到解脱。他走出牛棚,到了院子里,看到自己被阳光照在地上的影子吓了一跳。他认不出自己的影子了。2 人
  32. 一百个人的十年2 人
  33. 我第一次感受到的文学写作,是一种情感的宣泄与直述心臆;没有任何约束与顾忌,也没有任何功利;它无法发表,当然也就没有读者;它的读者可能是下一代甚至是一个世纪后的人们,这不正是我需要的吗?这是多奇妙的写作,我才开始写作却享受着一种自由——绝对的自由!2 人
  34. 住院的第一天,看见病房里乱哄哄,连喊带叫,原来一群病人在批斗另一个病人。2 人
  35. 这块版是领袖像。同昭用油纸将印版包好,由女同事送过去。印版是红色版,包装的纸被红颜色的色浆沾染得油乎乎的,细麻绳拴在印版的一角,同昭手提着印版交给那女同事时,顺口笑嘻嘻说:“像是块火腿!”她无心一说,我却立刻一惊,这话犯了大忌!我刚要用别的话岔开,那女同事已开口说:“冯骥才你可听见了,你老婆可说领袖像是火腿!”这句话在当时就是反革命。我一急,反应竟然相当神速,话茬也立刻跟上了,我说:“我没听她说,倒是听你说了。这屋里可就咱们三个人。”我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客气,拔剑相向,好像瞬间来到你死我活的时刻。运动中有时就这样——忽然反目,生死立见。这女同事傻了,怔了一下,她是个很精明、晓利害的人,随即露出笑来说:“那就谁也没说呗。”我听了,也笑了。2 人
  36. 上级的定性2 人
  37. 书画社里的两只“死老虎”都“按照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了,活过来了,连眼神也活了,敢出声说几句话了。2 人
  38. 我无论站在生活什么位置都被扭曲着2 人
  39. 艺术是目的,不是工具。2 人
  40. 我们走出楼,在四川路的街灯下与他拥抱分手。这是那个时期非常难忘与珍稀的艺术享受了。2 人
  41. 朗费罗(这是他给我起的洋名字),别问我,这样会对你好。”对于我,他好像是“上帝”派来专为我弹琴、2 人
  42. 这个人的才气被那个时代浪费了。2 人
  43. 十年中,我们一直凭着天性以这种方式生活。我们之所以没有被“文革”宰割,是因为我们活在自己的心灵里,我们对文化的敬畏始终还在,唯美主义还在,虽然我们在生活底层,但我们的艺术生活是自我的,纯粹的,精神至上。2 人
  44. 在当时的社会,文学和艺术绝对没有出路。这只是我们一种纯粹的热爱,一种心灵的需要和至真至纯的精神生活。2 人
  45. 他说,《竹石图》中许多竹叶像“介”字,下边是石头,意为“介石”,是呼叫蒋介石来反攻大陆。另一幅《林溪图》问题更大,画中所有树枝都朝着左歪,左西右东,朝左这是刮西风。毛主席说“东风压倒西风”,这幅画是“西风压倒东风”,反毛主席,反革命黑画!照这种说法,这个人应该马上关进去。这是那个时代标准的“无限上纲”了。2 人
  46. 1976年9月9日那天傍晚,又传来天塌下来一般的消息——毛主席逝世。2 人

大家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