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色渐欲朦胧，我和她约在了一家安静的酒吧。我早到了一些，要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听着舒缓的爵士乐，开始忐忑地等待。 她是我从未谋面的网友，网名叫阿菲，头像却是王祖贤，她的社交页面上只有一张照片，拍立得侧脸，桃红色的短发，五官有些模糊。我主动跟她搭话，她回应得很热情，于是我们很快就约了见面。 三个月前，我注册了社交软件，为此特意拍了几张新照片，但都是局部，带着泪痣的眼睛，咬着嘴唇的下巴，纹了蔷薇的锁骨，隐约可见的马甲线，我没有露正脸，也许有想象空间会更迷人。 给我点喜欢的一直都是男人，我对其中一个印象很深。他也没有正脸，发布的状态里共有十条视频，其中有一条是晚上拍的，画质很差，隐约能分辨出是一只泰迪在操他的裤腿，剩下的九条很清晰，都是他生殖器勃起的短视频，有些隔着内裤，有些盖着毛巾，有些打了马赛克，但依旧容易引起不适。 他的网名也叫泰迪，泰迪跟我打招呼： “你真的很美，我可以推倒你吗？” “有男友吗？这样骚扰你不会有人不高兴吧？” “正好洗完澡，用顺手拍的艳照勾引你，会被打吗？” “你大概就是那种我一辈子都睡不到的姑娘，对吧？” 大部分的女孩若是遇上这种情况，一定会感到像吃了过期便当一样恶心和反胃，但我只是觉得滑稽，他像是一个刚开始梦遗的少年想尝试写黄色小说，把满脸旺盛的青春痘都挤在了赤裸挑逗的文字里。同时我也非常好奇，为什么他要对着一个虚拟的网络符号，说着三流剧本般的蹩脚台词，难道他真以为这样可以吸引到对方？难道他真的就好比一条狗，只是想去解决自己正常的生理需求？总之我很想知道其中原因。 我回复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面试官。 “我在燃气公司上班。” “具体做什么？” “修订制度之类的。” “那岂不是很无聊？” “对啊，所以才需要一些释放。” 我说：“那今晚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