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的楼泛着红光。冷风吹的我眼泪直流，我伸出手抹了一下眼睛，又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这座小县城叫伯清，几年前靠着一批重工业迅速扩张，县城周边村镇最终变成牺牲品，成为污染的归宿。 路边有两排二层的店面，大多是卖烧烤的，由于冬天的原因，大部分已经关门。风卷着白色塑料袋嗤嗤拉拉滚来滚去，冷冷清清让人心里空空落落。店后面是一列一列的刷的惨白二层楼，我数着走过三栋房子，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同租的人已经都回家过年，现在两层的出租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加紧两步推开自己的屋门。 我没想到我的房间里竟然有一个不相识的二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留着寸头，一脸横肉，黑色羽绒服上有几处疑似血迹的红色，我刚想说些什么，男人已经拿着一把弹簧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他让我别说话。 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一个小木桌，他把灯打开，让我坐在床边，然后便把刀从我脖子上拿了下来。他长得凶神恶煞，我不敢再动一下。他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露出满足的表情，接着开口骂道：“真他娘的冷，怎么他娘的连个暖气也没有。”他说完这话喉咙里就卡了痰，顺手拿起地上的垃圾桶，用力咳嗽了两声，把痰吐在了垃圾桶里。 他接着说：“听到外面警车响了吗，现在所有的警察都在外面找我，看来我是跑不了了。”他说完这话我才注意到警铃的声音从刚刚就时远时近一直没有停止。他又吸了几口烟，看着空中的烟圈陷入沉默。 “你想听一下我的故事吗？”并没有等我开口，他便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张立人的一生，都在水下潜行。 第一章 早上五点多，张立人如往常般来到劳务市场，他买了两个胡萝卜馅的包子，然后一个人站在人群旁边开始吃自己的早餐，要是天气热一些他会蹲下来，不过十二月的风催的人生疼。包子的热气腾腾的往上冒，给他的脸和手带来点暖和的感觉。这时候招人的老板过来了，他们被称之为老板，其实很多都是拉人的司机，所有人簇拥过去，抬起手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