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道德狂”透过电动门银光闪闪的缝隙，往里面喵了一眼，然后如同幽灵，飘进房间。李膜仍在睡觉，“道德狂”小心翼翼地用布满藻菜般的花纹的指尖戳了戳李膜的脑门，说：“又一天开始了，你要进行测试了。” 李膜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是非常温和、温顺甚至怯懦的，说话口吃有些含混不清。当初他被传送到堡垒时，人们通过现场直播看到李膜的脸上表情变化极其生动，短短三十秒内，由开始的惊诧和不知所措慢慢变成恐惧，充满了困惑和软弱，最后突然又一阵腼腆和释然的微笑。连见多识广的“道德狂”都很奇怪为什么他的表情如此复杂，并且变得这么快。 此刻，他脸上仍挂着腼腆的微笑，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直到被冰凉的触碰惊醒，他猛地坐起来，打了个寒颤，又打了个喷嚏，脸上又是怯懦惊恐的表情，似乎“道德狂”带来了地狱里的阴森。等他镇定下来，对“道德狂”礼貌地点点头，他有种感觉，无论在这个堡垒的哪个部分，“道德狂”那两只阴沉的大眼珠子都能瞅到他。 “李膜，你该做道德测试了。” “我知道。”李膜腼腆地说。 他很快被带到那间挂满了镜头和对讲机的直播间，这里上下左右都覆盖着屏幕，反射的光线都是幽绿的。李膜在里边四肢活动，就仿佛鱼在水藻中游动。等他在桌子前坐好，“道德狂”悄无声息地退下。 李膜静静地望着桌上那把白银手枪。诞生到这个世界需要十个月，一颗子弹穿过大脑只需要一秒，to be or not to be，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他打开直播开关。不出意外，滚动弹幕上各种咒骂潮水般涌来。他是当今全世界最大的网红，人们每天都憋足了劲，就等他打开直播摄像头。无数此刻观看直播的人都激动地给他发着弹幕，有各种语言，当然也有中文。 “无知愚妄到了极点！还不赶紧去死！”（英文） “你意图裹挟全人类做交易， 这是典型的魔鬼行为！”（西班牙文） “拜托请您快快自杀吧……麻烦了……跪谢……”（日文）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无耻自私的恶徒，我祈祷全世界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