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龄
北清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汤显祖《牡丹亭》 图片: (插图来自网络
芳龄像一个谜,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其实,我不太确定芳龄算不算我的邻居。她是我楼下的租客。在此实际居住的时间并不长,几番搬进搬出,像这个城市中的匆匆过客,显出几分仓促和落寞。
—(1)— 楼下的房子空置一段时间了。 夏日午后,我听到楼下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影影绰绰。仔细分辨,似乎是《牡丹亭.游园》的片段,心中赞一句好雅兴… …想来前一阵楼下叮叮咚,咚咚哐… … 砸钉子声,搬家具声,拖床的声音,还有一些难以分辨的穿墙而来的声音终于都有了归处,心下了然:楼下搬进了新住户。 未曾谋面,日子久了还是能通过蛛丝马迹总结一二:楼下人作息比较规律,大多数时候较安静,是独居罢。偶尔用戏曲刷一下存在感,倒也并不讨人厌。反而我家小女每日晚饭后都会叮咚.叮咚的弹一阵子古筝,谁打扰了谁倒也不一定。 一直以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直到那日我家门铃响起。未及开门,门外响起一个清脆悠扬的女声:“我是楼下的邻居,家里电闸打了铅丝,借点铅丝用?” 开门,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姿略瘦削,站姿极美,五官标志,是个美人——只是,上了年纪。
因先前已说明来意,眼前的她只抿着嘴儿冲我笑,不再多发一言。我眼睛快速扫过她的脸,但见眉毛眼角微微往上挑起,眼睛很有神韵… …不由联想到舞台上的青衣,这些时日咿咿呀呀的曲子莫名的跟眼前人的影像重合起来。心下一动:难道是她自己唱的? 我家有多余的铅丝,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她拿了铅丝,点头说一声“多谢”,便下楼去了,不忘右手微微提着裙摆。纤纤细步,不紧不慢, 精妙无双,我一时看住。
之后,慢慢的知道,她姓谭。在老年大学教戏曲。
见面的机会似乎多了起来。
每次见都她,她都极美的样子,不论长裙还是长裤,一旦沾染了她的气息,就好像有了自己的魂魄,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