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歌 文/汪春雨 去年夏天我正在街角的汽水摊喝一杯冰镇西瓜汁，天气很热，我的汗水密密麻麻地冒出来，背上像有无数条虫子在爬动。 忽然，身后吹来一阵凉风，我转过头，街道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女孩。     她站在阳光下，穿一条碎花吊带裙，眼睛明亮，皮肤雪白。 1 她停在汽水摊前，黑色的眼睛扫视一圈，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一款名为“海洋滋味”的饮料上。 “嗨，要来一杯这个吗？”我连忙站起来招呼。 她点点头，我捏起一只杯子往里头唰唰倒了两个冰块，然后冲入薄荷水。制作海洋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心想她长得真好看。 “喏，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把杯子递给她，这真是俗气的开场白，但我找不到更好的套近乎的方式。 “小枝。”她不爱理睬人，接过杯子啜饮一口，皱起细长的眉毛。 “这才不是海洋的味道，真正的海水有咸味，像汗水和阳光。” 我有点不高兴了，说，“我们这里并没有海，你又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 她轻轻一笑，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 用黑线穿着的，像瓶盖那么大的宝石，清澈湛蓝，仔细一看，里面有很多细小的气泡，就像微缩的海洋。 “这是什么？”我指着宝石最深处的一抹黑影。 “是一只海鸟。”小枝把目光投向远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哀伤，她放下杯子，起身走了。 一阵风吹过，她瘦弱的身影好像随时要飞起来。 真是又怪又美的女孩。 第二天，小枝又来了。再次要一杯“海洋滋味”，不动声色地喝着。这次，她一句话也没讲。长睫毛垂着，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树荫里很清凉，蝉鸣的声音一丝一丝漏下来，绿色的光线。我啃着一片西瓜，满腹狐疑。 这个夏天还很长呢。 2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小枝总是会准时每天早晨来到汽水摊，点一杯“海洋滋味”，沉默的小口小口喝着，然后发一整天的呆。 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枝。她美得像柜台里精美的摆件，我真怕自己一说话就把她弄走了。 我的几个朋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全都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