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王真发财了。” 住老王隔壁的狗肉李跟街坊说，“我前天看见他抱着鼓鼓的一大包东西，像被狗追了似的连跑带跳回了棚子，我从没见他跑这么快过。你们知道，我可怜老王没亲没故，经常送他点剩骨头剩肉，他哪次不是千恩万谢。”狗肉李然顿了顿，看了一圈酒馆里的听众，等到街坊们纷纷点头称是之后，他又继续说下去，“可是前天我喊他来拿卖剩的骨头，他躲他棚子里，门帘都不抬一下，隔着门跟我说他没空。他能有什么事没空？后又见他破棚子里生了火，一直到我睡觉，他棚子里还亮着。”狗肉李吞了下口水，“昨天一早，我刚想出摊，就见老王在门口蹲着等我，塞给我一把这个，说要付以前从我这拿的骨头钱，还要买我晾的熟肉干。”说着，他手伸进裤兜里，不知道翻了几层内袋，翻出一把透明的、拇指宽的圆饼，“咔”地摞在酒馆桌上。 众人目光一下子被这一摞亮闪闪的圆饼吸了过去，这些圆饼表面凹凸不平的，大小也有些差别，但是通体透净，只有边缘有些焦糊发黑，“白矿币！边上焦糊的圈都没磨掉，刚铸出来的吧！”听众里不知谁喊出了声。“没错！”狗肉李也跟着激动起来，白矿币被他的肥手按在桌子上，咔咔作响，“铸得这么糙，肯定是老王夜里赶工搞出来的！”这帮人的谈话声把酒馆里零散坐着的几拨人都吸引了来，围着狗肉李的桌子，抻着头，似乎都想看看这第一手的崭新“白矿币”，还有人想伸手抓来看，狗肉李护得紧，两眼瞪得老大，看客只好识趣打住。 要说谁在废城里捡到了点矿，那绝对不算什么新闻。黑矿、灰矿，一大半人都捡到过，甚至红矿绿矿都有不少人见过。捡来矿，铸成矿币，过节时候去外面有土地的部落换些米面改善一下家人伙食，废城人年年都这么过。城外人流通的矿币，也大半来自废城。但是，要说白矿，这真是废城百姓十年不曾见的东西了。 废城里稍微年长一点的人还记得，三四十年前、老人们说的那个“最坏的时代”的还没完全过去，辐射恐慌依旧蔓延在人群中，但已经有人走出防空洞，尝试在地面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