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余生”

杨赫怡
像是刚刚结束一场电影,黑暗的大厅亮起灯,屏幕上光怪陆离的五彩世界却永远暗了。皎月西升,繁星点点,霓虹闪烁,暖黄色的路灯卖力地掩饰着夜晚的凄清与落寞,寂寥瞬间褪去了喧嚣的热度,擦身而过的车马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行进,这是一座幽深的森林,谁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红黄绿三色的信号灯马不停蹄,循环往复,我站在十字路口,时间看着我,将我定格在某个时刻,万千思绪绕着一动不动的身体转了一圈又一圈。我双手紧握,手中的那团说不清来处的白纸揉成一团,潦草的黑色字迹沿着纸团杂乱无章的褶皱,面目全非,就像我莫名抽搐的心脏。我摊开这团来历不明的纸,它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施了魔法一样,除了“恶性肿瘤”四字清晰可辨,余下的全部迷雾重重。这不就是癌症吗?这不就是一纸死亡通知书吗?二十四岁,虽然不再朝气蓬勃,却也毫无预兆地将我接下来的日子骤然变成了“余生”。难过是在所难免,那种说不清来由的痛打乱了我所有的人生规划,奇怪的是,我像是施了魔法一般,它让我变得过分乐观——有1/3的癌症是可以治愈的。就算最终难逃一死,注定了的死亡,也好过那些无法预知的灾祸。抽搐的心脏开始平静下来,远远望去,这条荆棘丛生的小路一片荒芜,毫无生机,但透过那些密密匝匝的荆棘,我看到了一片绿意,也许是我的过分乐观让我如梦如幻,让我在未知和摸索中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路。 我选择了一条平时回家不怎么走的路,陌生感总是能让我心生澎湃,也许未知,带给我的除了茫然无措,还有意外的惊喜吧。到了此时此刻,我丝毫没有打算为余生做一个无憾的规划,我讨厌既定的人生,如果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被钉在命运的十字架上,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把满是褶皱的报告单抚平,做了两个对折,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裤兜,缓慢而轻盈地走着。 初秋的晚上,阵阵凉意拂过我的每一寸肌肤,街道两旁,树影婆娑,浅浅发黄的树叶顽强地长在斑驳的枝桠上,任凭瑟瑟秋风袭来,它们也不愿零落成泥,这是他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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