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都是苹果发酵后的味道，老张家没有一个人去把这个苹果扔了。那个烂苹果就放在客厅的饭桌上，整个都已经变了色，活像一块稀泥巴酱放在那里。 说起这个烂苹果，还是前几天老张的老婆老李去自由菜场买菜时顺带捎回来的。那天早上，老李一大早就起了床，因为儿子那天过生日，她准备去家门口隔一条街的自由菜场买点好吃的，好给儿子好好庆祝一下。 这自由市场也是前几年刚形成的，最开始是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这块儿地卖东西，后来农村进城的许多农民带着鸡蛋、鸡鸭一类的也寻到了这里，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也加入了里面，后来人越来越多，逐渐有了一个市场的样子，不过开始是偷偷地干，遇到点风吹草动，这群人就如受惊的蚂蚱一样，四散奔去。前年，戴着红袖章的人不见了，上面来检查的人，看到了也不说，所以这个市场这时候等于是固定下来了。 老张和老王都是一个纺织厂里的，老张在厂里负责机修，老李是织工。两人当初是厂里闹革命的时候，相识的，没想到最后成为了革命伴侣。两人就这样过了十几年，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全家人生活在厂里分配的筒子楼里，也算日子美满。其实两人准备再要一个的，给儿子做个伴，没想到那年上头规定，国家职工只能要一个，否则就给开除。老张夫妻俩当初还有些高兴，幸亏第一胎生个儿子，不然这辈子真是白忙活了。 对于这个儿子，老张和老李自然视作掌上明珠，要啥给啥。这不，这天是儿子的九岁生日，老张和老李早就商量好了，要给儿子好好过个日子。前些年，家里条件不好，儿子也跟着受苦，两口子也很愧疚。前年，厂里给涨了工资，前几天老李又被厂里奖励了20元。所以，从前年起，儿子的每个生日，两口子都是精心准备。 老李来到了自由市场，看到一个小贩正在卖苹果，旁边围了一大堆人，都在抢着买，小贩则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看着，那神气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你他的苹果根本就不愁卖。 老李也把头伸过去了，问了声： “你这苹果多少钱一个” 小贩自信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