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呼唤

朵灵
黄劲松站在菜坝机场上,终于结束了从曼哈顿开始的两天飞行。天色渐晚,他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了。第二天,天刚放亮,他找了一个当地越野车手做向导。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飞奔,天空飘起了小雨,他看着向后急速退去的青翠山林,头抵着车窗沉思,每一次他一个人来,都要找向导,他禁不住摇着头苦笑。弯弯绕绕,汽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山路崎岖的半山腰石头堆前。太阳出来了,还有三百多公里,只有用脚走了。这里是杜鹃的家乡,是她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8个小时了,他翻过了一座座山,站在一个山头上,车手指着下面说:“就是下面这个村庄。”它就在一个山坳的最底部,几十座低矮的泥房子尽收眼底。黄昏的云漫卷天空,有人泼了五彩漆桶,云朵全都肆虐起来了,挥舞着霓裳在飞舞,要和天空做最美的离殇。一只猪在快速奔跑,一个女孩在后面追赶,口衔一只哨子,鼓着腮帮子在吹,左手摇晃着一把盛开的杜鹃花,右手挥舞着大扫帚,爬上杜鹃房子后面的小土坡,消失在一片灌木丛里。没有人注意到黄劲松的到来。他径直来到杜鹃住的小屋。 他推开门,嘴里嗔怒着说:“这个杜鹃,单纯丫头,出门从不锁门的。”屋子里落满了土,整个小屋里散发出一股被凝冻住的土味。唯一的窗户用塑料纸蒙上了,有一角的钉子掉了,风从窗户里透进来,冷直穿心底,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环顾着四周,他抚摸着每一样东西,上面都还留有她手的余温,这让他更感到无比亲切:靠墙的一个简易衣橱里,他拉开拉链,两件红蓝相间的冲锋衣,一件蓝色的羽绒服,都整齐的挂着,一张木板床上立着整齐的四方被子,墙上有一道大裂缝,壁纸也随之裂开了,周围是氤氲出的黄色雨痕,吉他挂在旁边,这是去年春节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两天前,他第一时间接到她的分手信就飞过来了。他要给她来个措手不及。大学四年,异地八年,他俩是世界上最深情的恋人,说好了的,这次的行程是他要带她去北京完婚,摘取爱情的胜利果实。爸妈给他找好了京城最大的婚庆公司,是提前一年预定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