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风平
Wei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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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2日
原来他也听小野丽莎。
——《风平记》
一
众所周知,何风平这个人,跟她的名字一样平淡而无趣。
彼时的她趴在桌子上,把日记本垫在数学书下面,刘海蒙住了双眼,笔尖抖动,在白纸上平然地生出黑影。光线灰白,从窗外汹涌到教室里的人身上。春意困顿,似乎谁都打不起劲来,只有老师的声音在空气里飘着,浮起一场不落踪的圈套,然后直直地掉进去。何风平觉得自己是场漂浮不定的梦,中了什么诅咒才化为人形。当然了,这些话她可不敢跟别人说,那种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没有人不长记性,除了不听课的时候。粉笔从讲台前直直地扔中何风平的后脑勺,她吃痛地哼了一声,没有停顿地转过身子,埋着头站起来,任及颈的碎发掩住双颊,却羞红了脸。老洪的声音又尖又亮,刺啦刺啦地穿透耳膜,像是埋在收音机里的古老唱片。
“何风平,求完导之后,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下面这个式子?”
不说话,何风平。
“上课不听课,只知道写些没用的东西。”
指甲掐进肉里,起初无关痛痒,随后白痕,发热,一小块一小块地红。
忍,何风平。
“照这样下去,你可能是我们班唯一考不上的。”
考得上,何风平。
下了课,她觉得脸上很烫,就离开了座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那双眼睛,眼白依旧微微透蓝。何风平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是这就是婴儿蓝,是最清澈的眼神。但后来她自己专门去查过,其实是固膜发育不健全的显症。人们总是用诗意掩盖病态,用多情掩盖病态,何风平觉得,所谓人类的文明史,不过是一场理性对疯癫的胜利,人们把疯子和真理一起禁锢在精神病院里。
即使万般不想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脑海中自动地省略化,身旁走过的女孩子们的声音还是一句一句地漏进耳朵里。
“诶,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班的何风平,走后门进实验班的那个。”
“就她?”语调里掺杂着说不尽的鄙夷。
何风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学生头,双眼无神,平淡无奇的长相,穿着肥大的校服,不会学着其他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