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大胡子导演是在一个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牵头立项的短片剧组里。 他曾经带我站在他家位于好莱坞山上的大房子客厅的落地窗前眺望不远处的好莱坞标志。这个举世闻名的地标从他家那个角度上看起来比想象中小很多。我心潮澎湃，而他说：“我花了一生的时间，才走到这里。” 和无数到好莱坞追寻自己电影梦的人一样，当时初到好莱坞打拼的我也沉浸在孤独的看似漫长无尽头的挣扎里，因为除了剧本项目开发这类坐在办公室里的文职工作，其余一切奋斗在片场上创造内容的工种都是自由职业的状态，没有“月薪”，没有“保障”，你得赤裸裸地完全依靠你自己，四处找活干，建立起人脉圈子，杀出一条血路来。 对我来说，这一切又似乎会比大部分人更困难一点。因为我是一个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家且英语是第二外语的人。 我在好莱坞职业生涯的开始，是去给电影学院的学生当免费的片场制作助理。说白了，就是打杂的。我帮忙架设灯光设备；我帮忙布置片场，我曾经花整整十个小时的时间帮一个学生剧组裁了数不清的绸缎窗帘但却不知道这些道具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户外拍摄的时候我帮忙驱赶街上的行人，禁止他们聊天或者他们的狗发出任何声响；我帮忙去取剧组的午餐披萨，在一条没有停车位的街上绕了三圈，然后把车停在了旁边禁止外来停车的高档居民区，拿完披萨之后因为害怕被贴罚单飞奔回车里慌乱地启动车子，倒车的时候撞在了马路牙子上。那段日子，我自己倒贴了很多油钱还有修车费。 终于，我时来运转，开始接到有报酬的工作。依然是做片场打杂助理，但是去的是“大人”的专业剧组，并且单天报酬都不错。我终于可以跟那些觉得自己念了电影学院以后就一定可以呼风唤雨但实际真的懂得很少的学生们说再见了。总之，美国电影学院里的那些大学生们是我见过的最高傲，最容易愤怒，最没有自知之明的一群人。 言归正传，在做了一段时间片场打杂助理之后，我得到了一个升级到第二副导演的机会。 一天吃早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