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福
锡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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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头的阿福从小就傻,所以大家都叫他傻福。
天色微明,东边升起的橙黄色洒向沉睡一晚的村落。炕上的阿福还蒙头大睡,父母已经悄悄的爬起来,准备早饭。青烟顺着烟囱飘向整个村落,熹微晨光笼罩下的村庄,家家户户开始了一天忙碌。
老六叼着烟,出门捡鸡蛋。初夏的东北,清早有些微凉。
都说傻人有傻福,阿福虽人傻,却没什么福气。没上几天学,就被老师从学校里撵了回来。母亲看他每天坐在炕上傻笑,去集市上顺道给他买了画笔回来解闷。
刚拿到彩笔的阿福,也不知都怎么用,就觉得这东西涂到哪儿,哪儿就变了色。他趁大人不在家,把家里的白墙、炕上的席子、炕上立着的小饭桌上,涂的都是颜色。
晚上父亲回家看到一片狼藉,抽出腰间的裤腰带就是一顿抽。
“知不知道错!啊?让你不听话,不听话……”边打边骂,阿福又疼又怕,一阵似猪叫声,哭喊从这间破土房里传出来,传至整个宁静的村庄。因为肥胖,躲闪的动作笨拙呆板,像是在惺惺作态。
“错了!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母亲小梅在一旁护着。
赵老六脾气一直不太好,可能跟从小他家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家训有关。老六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有五个哥哥。男人多的家庭里,日子过得鸡飞蛋打。六个儿子都不省心,整天出去惹祸。老六父亲是个也是个暴脾气,犯错了就是打。老六是家里最小的男孩,也是家里最多余的男孩。因为孩子多,还碰上饥荒,这一家子经常饿肚子。老六直到娶媳妇那天才穿上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那一年他已经28岁了,算是晚婚。
老六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岁还不懂人事的傻儿子,打人的动作渐渐的停了下来。把腰带穿过马上就要掉下来的裤腰上。鬓角的汗珠啪嗒啪嗒的滴在肩头,那汗珠带着地里的扬尘。
阿福因为害怕,晚饭没敢上桌。赵老六正顿饭一句话没说,整个房间只能听到他吧唧嘴的声音,此刻这一家子的气氛是凝重而又严肃的。
半杯白酒下肚,老六已经开始眼神迷离,点着一根烟,抽完了就躺在炕上睡了。
小梅偷偷趁丈夫睡着,把阿福叫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