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进来的动静很大。他正看电视，听见那“吱”的一声，一阵凉风闯进来，他耳朵“嗡”地响了。 其实他一开始心就不在电视上，只是刚才电话里聊的内容突然来到眼前，他说不上来什么。倒是脸颊，火辣辣地热。 她一脸坦然，像是来借螺丝刀的隔壁邻居。她头发湿漉漉的，有几绺贴在脸上，额头上的脂粉在宾馆的灯光底下，很夸张地泛着光。她并不像照片上那么苗条，胸倒是很挺拔，把黑色镂空套头衫撑得走了形。胸前贴满了明晃晃的坠饰，晃得他眼晕。 他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势一动没动，右腿搭在左腿上，左腿搭在床沿上。 “打电话的是你吧？”她先说话了。 他躺着，她站着，摆弄着肩上的肩包，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眼神徐徐地在她身上从上到下过了两遍。突然说： “你25？” “对呀！”她拖了长音说。“你不相信我哦，讨厌……”说着就要往他身上靠。 他阻止了她，左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仍旧是审判官的眼神： “照片上不是你吧？” “咦，你什么意思嘛？”她将身子侧了侧，脸上有了些怒容。 他一下子就看出她在说谎。做市场这么多年，他早把别人的五官和心理活动摸清了。“好好，我们一定认真研究你们公司的报价单。”越是这么说，他越会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看对方眼神里是不是有躲闪。八成是假的！他憋着气，可是话到嘴边嗓音降了好几度： “没有，我就是有点奇怪，听你声音……和刚才微信语音里不太像……” “笑话！”刚才还有所顾忌的她突然提高了嗓门：“你刚才问没问我会不会叫床？一般会喊什么内容？……” “好好好，我信。我的错。”他的脸突然烧得只剩下火辣辣的痛感。这种话她还能说得这么自然，真是专门做鸡的。 她不依不饶：“不是，你这也太欺负人了。明明就是你多疑，一会这个一会儿那个，你是不是真心要小姐？我给你讲，我也不差你这单生意。大老远跑过来，平白受你这些气。不做了！” 她说着就要走，他赶紧从床上起来，一把拉住她，堆起笑来陪不是。她的胳膊松松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