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十一月，待人从来没有和善过。 这片土地上，有一处光最亮，周边的地方散着零星的灯光。有一处地方不分昼夜，周边地方随着太阳的升落变亮变黑。西城是一座小小的城，常住人口600万，光本地人就有100万，剩下的500万人口都是东城人。西城里的东城人越来越多，楼房也越建越高。 在这里，除了西城，剩下的大大小小的城，统一叫做东城。东城的名字是西城人起的，东城人与西城人的划分，也是西城人做的。西城虽小，当地人口少，但他们拥有全国最贵的土地和最好的教育资源。西城不知何时就建起了一圈外围墙，将这片土地圈出了最亮的一个圆圈。东城人想往西城跑，东城人望着西城的高楼心生渴望。 西城房租贵到吓人，即便这样，利亚也想住在这里。你没有见过那座城的风貌，根本无法理解利亚在两年前到底有多渴望在那里扎根生活。夜晚灯火通明，耀得西城黑天发亮，高楼冲出那圈围墙百米高，白天的西城车水马龙，巷道交叉连接，利亚看得眼花，也看得心里发慌。那些天南海北的人都聚在了城墙里，人们匆忙走在路上，手里拿着的、耳朵里戴着的都是些新鲜玩意儿，干净整洁的衣裳怎么看都板正，就连他们的鞋底都没有半根稻草，利亚在西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这辈子的希望：她也想这样活。 东城有大城，也有小城，遍地平房，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东城人整天在工厂忙活，工厂生产出的东西每当天黑就往西城运送。在工厂里，人们一个个头戴头盔，这里面没有一个女人。利亚爸爸禁止利亚往工厂跑，他说那是男人干的活，利亚的妈妈手上都是老茧，因为地里庄稼只要女人忙活。西城人和东城人一样，要吃饭。东城的女人喂舒服了西城人，西城人养活了整个东城人。半夜里，利亚常常合不上眼，西城的灯光使她有了念想，但是高楼的林立与行人的匆匆模样使她惊惶，她想睡，但又睡不着，四肢就像散了一样，懒懒散散贴在炕上。屋外什么声响也没有，东城在晚上九点早早就关了电灯，利亚爬起来看到了西城的高楼灯亮，她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