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剃头
汤惠民
图片
农历二月二,我去南门清真街一家理发店理发。这家店的理发师傅姓钱,理发的价格可能是全城最低的。普通理发每人仅收八元钱。当然,我找钱师傅理发并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省时。钱师傅理发速度很快,先用电推子推,然后再用苗剪打消,理完发用了不到十分钟。可能是因为“龙抬头”理发客人较多的缘故,他竟然连洗头的程序都省略了。对于不太讲究的我来说不洗头也无所谓,只要省时间,理的不难看就行了。
过去六合人不称理发,而是把理发叫做剃头。剃头这个词我想可能与清朝建立,颁布“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有关。在很长的历史阶段男人女人都是束发,所以才有“结发之妻”、“割发代首”等成语。在我有剃头记忆的时候,剃头可不像现在这样简单。我的老家在北门小桥口,为我们一大家子剃头的是一个叫王寿的师傅,他好象是马安人,年龄比我祖父还要大几岁。他长相特别清瘦,一对招风耳很是与众不同。他称我祖父为“汤二先”;称我几个叔叔为“三少爷、四少爷、小少爷”;称我和几个堂兄弟为“小公子”或“小把戏”。
月初的一天,王寿师傅挑着剃头挑子,跨进老家的大门。他身挎着一个布袋,里面放着剃头剪,梳子、篦子、刮胡刀等,布袋里还插着多种掏耳的小工具,有骨制的,也是铜制的。剃头挑子一头是煤炉,另一头是脸盆架,架上还挂着一块宕刀布。
王师傅按长幼顺序为我们一大家人剃头。先为祖父剃,剃完头还要刮胡、刮脸,还要掏耳、捶背。祖父的耳朵对着的阳光,王寿师傅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间夹着三种大小、长短不同的掏耳的扒子,不断交替使用。从祖父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我感到掏耳与烫脚一样,是一件很舒服,也很享受的事,真可谓是快活似神仙。王师傅捶背手法很妙,能捶出“劈劈叭叭”、“呱达呱达”节奏不同、声音各异的各式手法。祖父半闭着眼睛,任他的双拳如雨,在后背上下翻飞。捶完了,又按摩和“拿大筋”,还把食指屈成三角形在我祖父头顶的穴位上,钉几个“栗刮”,最后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