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traviolence
Eki
在哥本哈根之前,我和K只见过两次,都是在北京,夜晚的酒店里。
出机场后,我站在一群讲着各种语言的外国人旁边,左顾右盼,不知道他会从哪边来。接近傍晚,天色黯淡,没有风,空气中还停留着尚未散尽的炎热。我有些烦躁的来回拖着行 李箱,怀疑自己汗流浃背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他终于出现,穿着短袖,背着双肩包,对我挥挥手,眼里的警惕一闪而过,换成了笑意。他很自然地打量我,询问我的旅途。我有些不安,忘记了大部分单词怎么讲,答复的吞吞吐吐。他的刘海似乎长了一些,漂染成淡黄色。我感到陌生,不仅仅是他的样子,东欧口音,点烟的姿势,或是眼前有些尴尬的氛围。我一时无法将眼前的他,和我脑海中他的形象对立起来。 等他抽完烟后,我跟着他回到机场,他换了一些克朗,带我去找地铁。他说虽然住在丹麦,但好些年没来哥本哈根,有些生疏了。我们费了一番波折才买到车票,找到正确的车次。地铁上人很多,我摇晃着,勉强够到扶手。我们很少讲话,和脸上多少带着倦意的乘客一起陷入沉默,看着外面低矮的平房和画满涂鸦的围墙错落着在眼前闪过。
街头很安静,路灯尚未亮起,只见鸽子围绕着形形色色的青铜雕塑争夺食物,行人很少。我没有心情看风景,他脚步很快,我匆忙跟上,和他一起在相似的建筑周围绕圈子。旅馆藏在街角的一座乳白色的楼里,没有招牌,他打电话询问后才顺着指示找到。 他定了一间大床房,有沙发和电视,没有卫生间。他问我这里看起来如何,我说挺好。他打开窗户,接着从包里拿出一瓶用过的沐浴露,一些甜食,还有一整盒未拆封的安全套放在小圆桌上。我看着他的动作,久到他察觉到我,眼里浮着些和我一样的困惑,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缩小到咫尺,我有些动弹不得,又深知不是出自喜悦。
我们都有些累,没走很远,在楼下的一家Kebab买了晚餐,端着纸盘子坐在街道上。夜里灯火稀疏,晚风微凉,招牌的光透在地上,偶尔有年轻人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驶过,眨眼间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