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列车

赵磊
白色的子弹头列车穿梭在块状金黄色的农田之间,初秋了,长江中下游的农家早已经收好了庄稼,只剩下矮矮矗立着的秸秆,像刚剪过平头的孩子,让人总是忍不住上前抚摸。秋日里的天高气爽透过窗户及其充分的表现出来,些许棉花状的云朵被列车远远抛在身后。 叶子呆呆地坐在车内,一只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但其实什么也没思考,他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天,心中涌起的的难以名状的愉快。窗外的景物飞快地掠过,星星点点的小瓦房镶嵌在金色的大地之上,窗外阳光显得温和,温柔地洒下来,给世界万物带来润泽。叶子很喜欢这种景象,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踏上这远方的列车去往一个自己从没有到过的地方,那里会是什么样呢,会和图片里一样那么繁华吗,车水马龙的城市里,霓虹笼罩着的夜晚,彻夜的欢歌,数不尽的人家,望不完的亭台楼阁。他脑袋里飞快构建着这个还未到达的城市,仅仅是想想就已经让他心潮澎湃了。叶子居住的小县城里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叶子一直有这种感觉,虽然不是山郊野岭,也没有交通不便,但他总是觉得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个落后的地方,远远的离开周围的世界,仿佛世界上的任何大事都与之无关。叶子在这样的城市里已经生活了18年,终于是他破壳的时候了,他向往外面的世界,如出生的小鸟一般,渴求着外面的世界,他为了这一天准备着,他那些日子的废寝忘食,为的只是这样的一天,逃离这个被他看作牢笼的是非之地,仅仅作为这牢笼的佼佼者是远远不够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叶子自认为是懂得透彻。 窗外的景色悄悄变化着,绿色悄悄隐退到灰白砖瓦的墙壁之后,丝状的云朵撒开了网,想要笼罩这无垠的世界,车内依旧灯火通明,明亮的金黄色的灯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大多数人也只是面无表情,沉寂在这里是常态,似乎没人愿意打破这种寂静,即使这让每个人都显得不自在,没有人因困倦而睡下,也没人因无聊而去搭话寻欢。叶子感到不自在,只得继续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扫之前的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