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症

週寂
图片: 無我夢中症 “看,那些窗户多像整齐的疮疤。”老K说。 他是个挺分裂的人,可以为简单的事而开心,也会骤然情绪低落到底,具体表现就是一言不发。而基本上,他是悲观主义者。悲观中包藏着天真,天真之外也很现实。 我们在初中相识,那正是一个人反叛孤傲,敏感易怒的时期,仿佛心里某处燃着莫名的火焰。他总是独来独往,同时怀着不可理喻的幻想,比如渴望着他喜爱着的美丽的小学同桌在某个万众瞩目的情形下出现在他眼前——并且最好是午休中的他趴在桌上,还是别人提醒他有人找他——从而观众们向他投来好奇并艳羡的灼热目光。 无疑那些幻想都自然死亡了。后来因为升学而各奔东西,从此音信寥寥。听说他恋爱了,父亲去世了,失恋了,又恋爱,又分了,于是疯了,可是后来又好了。 毕业后工作,也结了婚。活得像是照着单调乏味的剧本,还没有片酬。先前的莫名火焰几乎燃尽,甚至活着都累——窦性心动过速正向他抗议,他也时常觉得呼吸困难。 不管在学校还是职场,从来没有和优秀沾边过,在最边缘的部门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工作不用接触人,不愿也不擅交际,于是不愿和不擅互为因果,相互促进,终于没有一朋半友,仅有的是老婆,可是和老婆的价值观正在分道扬镳。 我们偶然地联系上了。他问我能否出来,喝个酒什么的。 于是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东三环,已经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对于他刚才说的那句不知是比喻还是感慨还是自言自语我并未搭腔。 “我曾经很喜欢望着楼上的窗户,尤其是居民楼的,因为每扇窗户里面都有故事,或者悲喜交加或者无聊狗血,但在我的想象中一切都能很浪漫,那些想象也反过来温暖和支撑着我,让我忘了自己还孤独。” 他的话到此为止,我也无话可说。不管是安慰还是鼓励,我都不愿意也不擅长。于是我们就这么走着,宛如这个叫做城市的巨大机械运转的一环。车走车道人走人道,但愿人们自己都清楚自己的去向。旁边有装备整齐跑步的人,有穿着随意饭后遛弯的人和溜人的狗,公交车站前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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