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循环的等待
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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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除以3等于0.33……学生时代我就对这类事情感到无边的绝望,在我看来无限循环不是一个环,而是顽固死板丧气无望的单向过程。
单向性既是递进也是转折,比如之于迎合的假装迎合。继而假装假装迎合,假装假装假装迎合,如同投石入水,可以无限延伸开去。再比如等待,等待一个人,不知不觉变成等待那个等待本身,任意以每个等待为节点一路等待下去,我就陷入了等待的无限循环。
陷入等待的无限循环前的一天,我正窝在床上喝伏特加看电子书。窗外下着大雪,屋里有点乱,因为光线很暗——幸好如此——我并不能判断那乱的实际程度。就在这时D打来电话说要见一面。
在我眼里D是个Tommy Wiseau一般的人物。他是我的学长,我们不同专业,寝室相临,学生时代他常和我寝室的其他人相互走动,那时我们并不熟识。他爱音乐,能作曲,有乐队,我曾在他的寝室摸过(大概是他的)电吉他。学校时的印象就那些,毕业五六年后才又联系上——大约是他从我的室友那里得知我的讯息。
“在哪儿见?”我问。
“我想想啊——咖啡馆?”
“在咖啡馆我会感觉自己像鱼缸里的鱼。”我直白地回绝。
初次久别重逢在我当时谋生的B市,他正出差,一切消费记入经费,他大方地请客,我无奈被请。对于交际贫乏的我而言联系本身既珍贵又让我惶恐,但基本是值得欣喜的。我们连续碰面几个晚上,喝酒谈天,话题比想象中多,但过后几乎没留下记忆。
我们的共同点是都爱喝酒和看原文书。看书方面他涉猎更广,但他不看日本作家的书。我曾问他原因,他说不是因为所谓“民族情节”,我是信服的,因为他对日本早期电影,具体地说是对黑泽明推崇有加。
和我不同,D对自己有足够强的自信——尽管不无偏执成分。他有诸多梦想,比如当导演写自传开公司做慈善。他也把那众多想法部分或者同时践行着。他曾在洛杉矶做过一阵流浪歌手,接着失联了将近一年,原来是去尼泊尔住了半年,又去东南亚采访当地人,录了几百小时的视频素材,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