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罕布拉宫没有回忆
何宇轩
图片: 在格拉纳达的西山坡上远眺阿尔罕布拉宫(笔者摄于2018年圣诞)
本文刊载于《音乐爱好者》杂志 2021年4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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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就像神秘的玫瑰花一样,第一朵向第二朵绽开它的花瓣,而后者又向下一朵绽开,然后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罗贝托.波拉尼奥《智利之夜》
出租车司机
时近月末,我已赋闲数日。因病疫肆虐,每天仅唱片挑我情怡。是夜,阿利西亚.德.拉罗查琴奏法雅一曲《西班牙花园之夜》于唱机环韵开来。恰逢手机朋友来讯,谈吐欢愉间偶然聊起伊比利亚远行之忆,寥寥数句,引人幻思,我一时遁入回想无法自拔,只得短暂搁置严酷现实,任凭南欧辽远之景浸染脑际。于是,一幅幅过往映像逐渐浮现于眼帘……
那是一八年圣诞前的平安夜,地点:格拉纳达。我和几个朋友坐着破旧的红色出租自火车站沿空荡的街道驶向预订的留宿民宅。我在副驾坐位,旁边老师傅抽着烟卷,一斜眼,操起蹩脚的英文问我:“在这么清冷的时候来我们小城,何故?”
汽车行驶的迟缓而不羁,仿佛在漂浮。眼见窗外不断盘旋的山道被模糊的路灯割裂成斑马纹路,我欣然回语(时不时还被烟味呛得咳嗽几声):“学生难得假期抽出时间来游玩。不知您有什么好去处推荐?”
“这儿没什么可看的,一群散漫的人罢了。”满头白发的老人发出令人讶异的不屑语气,声色中还略带萧然。语罢随手一纸手绘图稿抛给我。
我展开褶皱横飞的纸张,迎面撞见满是油渍的奇怪画面。那是一张手绘的格拉纳达城区地图,其间绘有景点标示、路线提示、建筑草图,旁边更配上详实的英文文字介绍。但风格实在不羁,几乎是随手涂抹的顽童劣作。好像胡安.米罗(Joan Miro)的超现实绘画,乖张凌乱却又细节迷织,在小小的纸面上形成惊人的悖论——那些胡乱绘制的图示分明传递着层次清晰的旅游信息。我刚要掏出手机,却听闻老人在旁说:“看看就好了,别拍照!”态度依然骄纵。
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