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

丁枰愈
“噫!这是个啥呢嘛?”男孩和灰蒙蒙的小圆球一同叫出声来。 男孩蹲在树根上,肉嘟嘟的黑黢黢的,估摸着10岁左右;小圆球是只灰色的尖嘴小鸟,蜷缩在枝头,滚圆的脑袋、滚圆的身体、滚圆的大眼睛。 “你咋能听懂我说话咧?”两个家伙又一次异口同声。不等小雏鸟反映过来,男孩已经踮起脚来,一只手提溜着它的翅膀,一只手握住它的短圆脖子。 “松手,可恶的人类幼崽,你放开…老…子咳咳咳!” “咦,一只会说话的小鸡?”男孩水汪汪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渴望,仿佛要把面前这只小鸟一口吞下。 “你才是鸡!我是苍鸟;出狄泉之苍鸟,起横江之困兽;苍鸟,鹰也!”小雏鸟扑楞着翅膀,趁着男孩一不留神,尖嘴叨了男孩的手指一下。 “哦,我明白了,你是老楞。我奶奶经常歌唱你:瓦蓝蓝的天上飞老楞!”为了防止这调皮的小家伙再一次搞突然袭击,男孩用一只指头按住它的鸟头,只剩下小雏鸟骂骂咧咧地叫唤个不停。 斜阳落辉,彩霞绣林;晚霞的光晕透过林间树影的缝隙,一丝丝、一根根,洒了满地的光点。男孩玩雏鸟,玩得小鸟精疲力尽:“天快黑了,你回家去吧!下次再啄我,就把你烤了吃了!” “我不走,我就呆在这里!”挣脱束缚的小雏鸟扑棱棱地飞回枝头,“我在这里等我妈,她会回来找我的。”小雏鸟说,半个月前,他和妈妈飞过这座山的时候,遇到了坏人。妈妈去引开猎枪,吩咐自己在这里等着…… “半个月,那么久啊!”男孩又捏了捏鸟头,眺望那条绵延的山路:“我来这里也是等我爸爸,他走了一个星期了。奶奶说他去城里打工了。或许下个礼拜就回来了吧!” “我叫小让,你呢?” “苍鸟。” “连大黄都有名字!”小让把脸凑近直勾勾地看着小雏鸟:“我看你和奶奶洗衣皂上的大雕挺像的,就叫你阿刁吧!天黑了,我回家了,下次来你还在吗?” “不知道” …… 绵延雨季,阴雨霏霏,山路泥泞,黄发垂髫,困居三月。天方放晴,还是那颗老树,小让蹑手捏脚的“蹦跶”着来了,穿着崭新的白鞋。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