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 青年时代的诺瓦克 本文刊载于《三联爱乐》杂志 2021年6月刊 ～～～～～～～～～～～～～～～～～～～～～～～～～～～～～～～～～～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寻。 ——巴勃罗.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电影《追捕聂鲁达》临近尾声，眼看孤独的警探平躺在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峦之间，迎接生命的最后时钟，我头脑里骤然念起这句诗。在那场追逐中，警探寻觅另一个人的人生过程仿若一页一页翻开一个谜。这个谜通过聂鲁达为他留下的线索衔接，在阅读中，在观察中，在探寻中，他不断不断接近人性的真相。观众也似乎成为捕捉诗意的见证人。正如聂鲁达的诗句所言，当一个人的人生走向终结，人生的谜底才刚刚揭晓。我们顷刻意识到，我们就是荧幕里的警探，影片终了，我们也最终步步迎向那个远方的艺术游魂。这令我想起一位作曲家维捷斯拉夫.诺瓦克（Vitezslav Novak），我与他的“结识”正是源于这样一种围猎与追捕，从音乐中围猎，从唱片里追捕。但与聂鲁达相异，当这位智利诗人早已成为举世闻名的伟大人物之时，这位捷克作曲家至今还依然埋没在音乐史的洪流之下。除少数受众外，他的才华被人们长久的低估了。 我收藏的第一张诺瓦克的唱片是卡雷尔.塞杰纳（Karel Sejna）指挥捷克爱乐乐团与布尔诺国立爱乐乐团于一九九二年重新发行的《永恒的渴望》、《在鞑靼》、《摩拉维亚-斯洛伐克组曲》三部作品的黑胶录音，是我前年秋季在慕尼黑每周末开放的里姆旧货市场上偶然寻得的。不过，我当时决定购买的目的既不是因为诺瓦克，也不是因为作曲家最有名的曲子《摩拉维亚-斯洛伐克组曲》，而是因为同样被长久低估的指挥家卡雷尔.塞杰纳——我曾听过这位捷克爱乐乐团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首席指挥录制的一张非常杰出的德沃夏克《斯拉夫狂想曲》录音。事实上，彼时无知的我仍对诺瓦克一无所知，买这张黑胶仅是出于一种猎奇的态度。我问卖货的老人，“诺瓦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