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盲虫

珍珠岛遗症
年轻又洁白的孟兔小姐,我们注定热爱你的痛苦,可是我们认识得实在太早,早到我已不记得你最开始是什么样子。为了迎接你我们曾经杀掉一整群错落有致的雪花,然后任由它们的尸体溶解在我们的口水中取代用以祭祀的羊群。小林发现那片雪其实是你的呕吐物时惊吓到啼哭不止,可那些白皑皑的肝脏已经在她的胃部停留太久,已经无法和近些天吃的香芋馒头,红豆汤进行区分。好在不过一会儿她又回过神来,缠着我不断发问:“芜君,你把我们的香炉点上没有?你有没有把我们去年收集的养过银虫的水好好儿煎成茶?”小林嘛,我明白,要接待贵客就难免琐碎,我暂时原谅了她的聒噪,解开缠绕在她身上蜿蜒黏结的捆绑蟹绳。小林被对折的肋骨立刻恢复原状,影子从薄薄的皮肉里飞出,笑嘻嘻滚落进一地奇珍花卉像大蒜混进水仙球茎。早在孟兔小姐到来之前我们和小林就在这神仙似的地界住了很久,可以说是我们亲手将这件小旅馆饲养大,隔在每间房中间的发霉木板都被她硬生生喂养成了明清时期遗落下来的紫檀木屏风。样样物件都在小林的想象里被描摹得如梦似幻,站在活的房间里,不由自问除却我们谁还有资格住在这粉雕玉琢,自伤自怜的雪洞当中?但主要的家具还是小林从隧道集市里淘来的,号称绝对节能的二十四瓦顶灯。它一照下来所有的晦暗破旧都无从界定了,更显得小林裸露出的一截大腿肃杀气地皎洁。 我们很早就知道孟兔小姐将在今天到我们的旅店投宿,历书上说的,月桂仙人将在本年度,也就是我与小林双双化为烟雾溶入香洲的第二年,中元以后中秋以前如期到来。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然准备了很久,早早开始收拾房间,并模仿住在隔壁开店的那个恋物癖男人,一件件将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列出清单。粉色拨号电话盘一个,麻将一副,八厘米高跟鞋两双,客房用的被褥数箱,等等。当然,还有之前吩咐过的那盆银虫。我们叫它虫,但或许它们更类似于一种水生的闪光小鱼。平常住在石头里出不来,找它们时要隔着脸盆拍上三下,直到石灰从它们的眼睛里扑棱棱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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