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桃花·酒

张星河
咸淳四年,阳春三月,东海桃花岛。 岛上的桃花已经开得很艳了,可惜昨夜雨骤,捻花作泥。 清晨,朝露未干,郭靖已经起床,运功吐息。庭院中,残花铺地,郭靖察觉身后有人,应是蓉儿,他掌风一震,落花飘然半空,翻手、覆手,一地碎桃,便成了黄蓉无风自摇的裙摆。 “靖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喜欢这般捉弄我!” “蓉儿,我可是不会捉弄人的。天尚且微凉,你还应多添衣物才是。” “你也是,出来练功,也不知道多穿一点儿,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傻小子?” 黄蓉说着,在郭靖身上,披了件裘袍。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年轻时的自己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蓄起的髭须。 “确实是老了。” “诶,我可不觉得我老。” “那当然,蓉儿,自我从傻小子时遇到你,直到如今,都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油嘴滑舌!你原先可不会说这样的话!”美妇人脸色酡红。 “老而不死是为贼嘛。” 两人扶手相伴,一路漫行,便走到岛心潭水边,届时,朝阳微熹,潭水光华如银瓶破碎,水中,锦鲤翻白。 水边,老柳吐新芽,一片新叶生长无力,落到水中。 “蓉儿你看,那一片叶子,飘到水中,荡起的一圈又一圈的纹,多美呀。” “傻哥哥,那叫涟漪。” “连名字,都起得那么美。” 郭靖停顿半刻,不由得触景伤情。 “蓉儿,老柳尚不能留住新叶,何况我大宋。现如今,蒙哥已死,忽必烈上位称王,立号为元,派兵攻我襄樊日久,我……” “靖哥哥,我都懂,明日,我们便启程,返回中原。” “不,蓉儿,我希望你留下,等我回去,便让芙儿和破虏来这桃花岛,芙儿腹中胎儿还没满月,你们便在这岛上,等战乱平息。我身为大宋子民,山河破碎,我不能坐视不管!但我妻儿老小,不值得……” 黄蓉轻轻地,用手捂住了郭靖的嘴。 “傻哥哥,你在哪儿,蓉儿便在哪儿,我们,死都不要分开。” 咸淳八年,大雪,樊城失守,蒙古军围襄阳城. 襄阳城内,郭府。 “郭大侠,蒙古鞑子自从上月攻破樊城,现如今,我们插翅也再难飞出这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