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
咏康
蒸汽源源不断的从两根巨大的冷却塔里冒出,飘向大气层,连续的降雨让夜晚的天空一片混沌,几天都见不到星星。城镇的西北角处,一小片低矮的砖瓦房里,零星的亮着几盏照度不一的灯光,这是这块区域为数不多的光源。河流有规则的穿越城镇的边缘,将化肥厂与周边的村落完美隔开,多年的废水排放早已使这条河浑浊不堪,为了不影响市容,河面被盖了上数百条厚重的水泥板。那片砖瓦房是化肥厂的职工澡堂,本来只有四间,后来借着河面被盖住的便利,镇委又在水泥板上扩建了几间,成了现在的模样。
尽管黄清河用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可风吹在他的脸上,还是滋拉拉的疼,摩托车微弱的车前灯照着坑坑洼洼的路面,为了防止再一次摔倒,他骑慢了很多,就在几分钟之前,为了躲避一个深坑,他与后座上的黄西一起从车上摔了出去,黄西的手掌被地上的石块擦得皮开肉绽。索性冬天的衣服多,两人并未受大伤。
“疼吗?”他随意问了声,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黄西阴沉的脸,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话显示出某种刻意的关切。
黄西没理他,眼睛只看着前方的路,因为沉重的呼吸,鼻梁上的镜片不时便会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经过一个大十字路口后,黄清河向左转驶入一个巷子,他把车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面,铁旁竖着一个广告牌,暗红色的灯光下映衬着“大化肥洗浴”几个字。门口传达室的胖女人把头伸出来打量着二人,黄清河把脖子上的职工牌取下来,递到女人手上,“机修车间的,”他笑着对女人说。
“进去吧,车放里面。”女人一挥手。
黄清河推着车往院里走,黄西跟在他身后,膝盖的棉裤上破了一个大洞。
“等一下。”女人把黄西拦了下来。
“他是家属。”黄清河回头解释道。
“现在家属也得花钱了。”女趾高气昂的说。
“没听说啊。”
“没听说那你没看见多少被辞退的吗?”
黄西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