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早晨，从那天起，我作为一个愚昧、麻木的凡人的一生结束了。 我是一名警察，不是个好警察，也不是个坏警察，只是一名警察。混混日子，但也有自己的原则，这一切都是我师傅教给我的，他是我一生中少有令我尊敬的人，我还是个新手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现在他退休了。我刚遇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一个平平无奇、吊儿郎当的老头，后来，他带我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小巷里穿梭，造访一个个我之前从未耳闻，而实际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告诉我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上去就是一棍子。他在值班时常常点上一支烟，对我说起埋藏在这座城市最深处的秘密，每当我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的时候，都会追问一句，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他也总会眯起眼睛，透过烟雾，一脸神秘地回答我，“我可没说过这些都是真的。” 而再肮脏、再黑暗的秘密，我也听得够多了，但我依然无法想象，那天我所接触到的，是怎样一种远超人类所能及恐怖与邪恶。 那天早晨，我去看师傅，他说有个案子正缺人手，推荐了我，一方面因为我嘴巴闭得够紧，知道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该说，另一方面是我跟他混了这么多年，见识得多，不会像菜鸟一样遇到某些场面会被吓倒。 师傅一个人过，到了他家，屋里除了他，还有一位警督，他大概四十多岁，微微发福，身上的制服干净整洁，看上去来头不小，两只手背着，我最讨厌这种大城市来的探子。我先和师傅聊了聊近况，这种时候我不喜欢别人站在身边，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两只眼睛盯着我，不停地上下打量。 见到师傅，我惊讶地发现他瘦了很多，一个月前我在人民公园见他的时候，他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他的皮肤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两只眼袋干瘪又下垂，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要是我在街上见到他，准把他当作几天没抽的瘾君子。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呆滞地看着桌子。桌上静静地放一只档案袋，空空的，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它散发着一种力量，仿佛是整个屋子的中心。 “你真的想好要加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