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草如流
欧岑
虎的波影
至今仍未后悔那一夜与我不经而遇的真实。
因为如果没有看到将军沿着眼角流下的泪水,或许我还会惧怕那些陌生的道路,还是会软弱无力地背负着自己的人生。
然而究竟为何会流泪呢,是因为先前在与李榷的战斗中战败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我忘不了那种神情,虽然是在流泪,但是却无比宁静与坦然,使我无论如何都联想不起他那在各个势力中广为人知的名字。
那赫赫如雷,而又满溢着人们畏惧与愤怒的名字。
第一个,被我称为英雄的名字。
“我所作的,只是去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一个为理智和才华所支配的秩序。”
随丁原驻守并州之时,似乎是有意为之,我向世界昭示了我的信念。
那是我的首阵。战前,我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武器。至于有没有对丁原和将士们表明必胜的决心,是否带上了丁原交派于我的士兵,那些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在号角奏鸣的那一刻,我已怒嚎着冲向了敌阵。
甚至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忆不起,因为遇到太多的人,听到太多人的吼声和悲鸣。当最后的敌人倒下时,我高高擎起战戟。
对战胜归来的我,人们并没有欢呼也丝毫表达不出胜利的喜悦,我傲然走过战栗的人群,有几个士兵甚至瘫倒在地上。丁原说他看到了强烈的欲望化身成的庞大具象,看到了名为恐惧的影子。
“为什么?”
看到由于震惊而久久难以平复的丁原惨白的脸,似乎他要传达给我的是,我所进行的不是战争,而是单纯的屠戮。
丁原原谅了我,愿意让我继续为他杀戮下去。但他根本不了解我的信念,也无法掩饰心中满溢着畏惧与不安的兴奋。
后来,我杀死了丁原,在此之前,恐惧的毒素已经将他吞噬的只剩一具空壳,他已经无法再忍受看我去砍杀更多的人了。于是他想杀死我。
我背负着不义之名逃了出来,在洛阳城我结识了西凉的董卓。
“我要让你成为真正的强者。”他这样对我说。我知道唯有追求着绝对力量的他,可以容忍背负着不义的我。为了能够再次登上战场,我跟随了董卓。
只有在战场上,我才能挥舞长戟斩杀闪现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