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你让我看见时间在流逝

歪歪
[1] 11点50分,我终于在机票、火车全面取消的早晨,几经周折上了长沙中转南京的高铁。 候车大厅里只有零星的几名旅客,都拖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而这车厢里陪伴我的,除了十几个空荡的座位,只有我自己的打字声——是8小时一个人的旅程。 广播里传来:“一等座、商务座尚有少量余座,有需要的旅客请联系乘务员办理。”窗外阴沉带着压抑,还有点高速带来的频闪错觉,似乎分分钟就可以电闪雷鸣。 我蜷在座位里,想着这样的一天值得写一个怎样的故事。 漫无目的的写作确实没有那么容易。 “给您添麻烦了,这一趟也是真折腾。”一个男声穿过走廊入耳,瞬间引起我的注意。我好奇是怎样的相貌配这样的声音,又无奈好容易得来的清净转瞬即逝。 我故意没有抬头。可他一身浅色格子西装从余光晃过,在沉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扎眼。是什么样的神经病,才会穿着浅色格子西装、浅灰色皮鞋,还有三件套背心和一双花里胡哨的袜子,在疫情期间出入高铁——大概只有做作的神经病。我尚没看见他的脸,只凭三分打扮,已有了急躁的判断。文学写作不该这么充满观点,按道理,我该给他个机会。 他似乎是瞥了我一眼,一步迈来、走向我的座位,站着凝视了窗外几秒,又上下打量我敲击键盘的样子。我忙将屏幕转过15度角,恨自己没准备好防偷窥膜。他这才识相地走到了走道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只有一件行李,一个圆柱形的随手行李包,看起来是不错的皮质,但和他的三件套格子西装怎么都不能算是搭配。如果我没有碰巧看到他的花袜子,或许一切也就还尚可,但橙色袜子露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作为掩饰,我拧住眉头,奋笔疾书。 他没坐满整张座椅,相比我完整陷进去缩成一团的状态,他矜持得像个大家闺秀。他起身放行李,我见他肩不太宽,腿还挺长,算是匀称,亏了这么一副好身板儿。 想写的故事有关于一个小男生在车站偶遇了年轻的少妇,一夜互相慰藉,清晨各自安好。 而火车正稳步驶出深圳城外,低小的排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