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图书馆见到一个女孩。她的脸色初看如书页一样白，应该是存包室里白炽灯光的缘故。我去存包，她去取包，我们擦肩而过，目线交错的时间，像久未见又重逢的人认出彼此所需要的长度。后来我回忆那晚，她与其说在看我的眼睛，更像是把眼神落在我脸上靠近四白穴的位置。从那天起我就想在学校里再碰到她。 我第二次见她是在学校的一个晚会。她是一支校园乐队的主唱。我在黑暗中，她在简陋舞台上的灯光中。脸色依旧是灯光的颜色，时刻变幻。他们的演出熟练、流畅，旋律动听，歌词好像在谈论一些很关键的东西。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非其他乐手身上；其他乐手都是男孩，我一个都不认识，但应该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晚会结束后，我故意滞留了一会儿。她走过来找我。 “你看完了吗？”她问我。 我说，“其实你们演完后，后面的节目我就没怎么看了。” “不是，”她说，“我是说，那天你去图书馆借的书，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我说。 她摇了摇头，“我总也看不完书。不管什么书，畅销书、世界名著，或者在校门口小店会卖的那种，什么书也看不完。每次最多只能看到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再多就看不下去了。” “你不会想知道结尾么？” “问题就在这里，”她说，“我特别想知道结尾。拿常见的长篇小说来说，读到三分之一正是要开始精彩的部分，但是离结尾还要跋涉差不多三分之二。还要再来这么两次。每次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太长了，没法集中精神，就不会再把那本书打开。放在一边，然后过了一个月，时间到了，我就把它拿到图书馆还掉了。” 我很想笑，但是忍住没有。“这种情况挺常见的，”我说，“我高中的时候也总是这个样子。以后你可以和我一起读书，我想法帮你把书读完。” 2、 小苏比我低一级，但和我同岁。我没有问她是否复读过。后来我和小苏经常一起去图书馆。我说，图书馆里I这个分类下，每一本书的位置我都知道。她随口说了一个书名，我就领着她走到那一排，蹲下来指给她看。她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