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德

伏培阳
刘礼安骑着自行车从小区南门出来,右转进入主干路。绿色的灯闪烁,她加快了踩车蹬的频率。绿色的灯在她刚到路口时变成了红色。她把车停下,右脚踩在地上。真倒霉。刘礼安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向东看,她看到了自己的初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呢?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但却热得要命。十月不应当这么热的,这天也倒了霉了。 路两边是些早餐店,店门口湿漉漉的,淌着脏水,再往前一些的小巷里是菜市场,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泔水味。一家店主人唤着她的狗。“小白,小白!”刘礼安回过头,是一条小狗,毛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大出与“小白”的联系了。县城北边的院子里。一条长有黑斑点的白灵缇懒洋洋地趴在院子的角落里睡觉,有生人从院门口经过,它并不像别的狗那样乱吠,只是抬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一群人开车带着狗到树林里去,他们带着强光手电找兔子,那些狗趴在地上,屁股撅得很高,不停地左右扭动。他们照到了兔子就拍一拍狗的屁股,狗飞一般地窜出去,没一会儿就叼着兔子回来了。白灵缇是那些狗里跑得最快的,它有着远比其他同类修长的四肢,正是为奔跑而生的。它在在奔跑的时候将平日里积攒的力量与生命一同迸发出来,若非如此,一条狗绝不可能跑得那么快。刘礼安抚摸着晒太阳的灵缇,拍着它的脑袋,说,跑呀小白,快跑呀。小白吐着舌头眯起眼睛看着她。 爸爸在晚饭的时候失魂落魄地抱着它的尸体回了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扯着嗓子问他,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没做你的饭。狗死了。妈妈推开厨房的窗户,问,咋死的?跑得太快了,撞在树墩子上,死了。刘礼安“哇”的一声哭着跑回房间里了。天已经黑了,爸爸带着小白在追兔子,前面有一条小沟,他跨了过去,小白也一跃跳了过去。爸爸只顾着给自己打光,小白面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东西,一头撞在了树桩上,跌在地上抽抽了几下,爸爸俯身去摸,已经没有气了。 爸爸把狗放在了它常躺的那片角落,妈妈说,去换件衣服吧。爸爸说,狗怎么办呢?妈妈说,我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