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链找不到手指，我只好低下头找找双手，白色肌肤中布满了被寒风吹出的红色记号。长吐了一口白气，拉上拉链，掏出外套口袋里的香烟，点了起来。路灯照出寒雨中带点儿冰雹，我抬起头，盯着路灯吸完了这根烟，啐了口痰，用脚碾灭烟头，紧了紧外套，继续向前走去。半小时之后，我在山脚遇到了一家门客清冷的便利店，买了一杯热的美式，我一年喝不上两杯热的。走出店门，一个大肚子醉汉跌跌撞撞走来，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我没多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往鼓楼走去。 这是我今年第一次下山。这个春节一直没吃到我心心念念的墨鱼水饺，有点儿可惜。不过，比起我客户的命运来说，这不算什么。 到了办公室，看着墙角的栀子花，鼻子尝试着捕捉花瓣里塑胶孔散发的花香，心情莫名好了点。椅子上面落了层灰，我抬了抬眼皮，坐下翻看明显是有人刚摆在桌子上的新资料。 “婆罗门平行空间，客户数量：三名，二男一女。正值消失五个月，负值累积二个月，目标空间：乌托邦平行空间。” 资料很简单，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这是我入行第三个年头了，愈发觉得这份工作乏味可陈。 又要去做别人的救世主了。 虽然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可每次在别人把我当作恩人感谢的时候，总会让我有些尴尬。他们不会知道，那只是我的工作而已。每个空间都会定期出现充斥着绝望的人类，绝望感会抑制正值的生长。当他们无法再产生正值为空间运行提供燃料的时候，他们对于所在空间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总平台空间会安排像我这样的猎人进入他们所处的空间，用在猎人学校里学到的本事，吸引他们跟随我，跳进平行空间定期打开的鼓楼通道，进入另一个空间。那是平台根据每位客户潜意识筛选出的新空间，能让他们重新生长正值的地方。 “婆罗门空间与乌托邦空间出现领域间正负值波动，暂时关闭鼓楼出入通道，请各位猎人合理安排工作时间。” 听到通知，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为了躲避春节后常见的服务器波动，我特意请了三天假才回来工作，竟然还是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