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庶野与萍
李萌
我第一次见庶野,萍已经失踪。
长达两月之久,整个院子仿佛不知道有这个人。
垃圾箱前没再有胖身子。庶野还穿着那件风衣,发棉花苞皮色。
我好像问过,你常年就穿这身,上超市买菜,过那段他口中有点隐晦的街,他说他经常在这里踫上萍。
他只对些小事多说。哪家小小药铺倒毕,哪间家族小超,它牌子竟在夜间有光,有回回家晚,他目睹这牌领衔的繁华,心中大赞不已。他觉稀奇。
这是小地方啊。
就在那边。东啊,再走我得倒带,一下就是20年,才能骑车往回赶。岂止是东,那是大东,就像根本没有边,故乡这词远。我现在再看,这种小牌,就是那年金街。
庶野第一次到直播间总说。
庶野对他这身标志,可浅回应。对比我的好奇,他显得过于随便,他说没什么。人大了还有么兴头?没有,绝对没有。
一朵路边花却能让他回顾,我觉得他就是这样类人。
庶野从没说起过花,但他跟我想到时眼里的光对视,我感觉他知道我意思,他就是这种人。
温柔过,细致过,不过该发生的都发生过,化成平淡,接受该接受的。
我下了节目不光深夜,有时天边会发鱼肚白,我就回忆庶野那件风衣。长的,没风时裹得住脚踝,他倒不是害冷,目光坚毅的男人。走在宽阔的马路,他得过去,两边有车,都在车中等,近郊的怅望,比城里来得洪阔,车大窗前尽是庶野,他在孤走。
风过来了,或是小雨天,袍浸风浸雨,没有声音,软下到腿间,陪他渡过去。
他说他从不孤独。
我终于想到这是种桔,发惨白,洗得久,不能不发。庶野说他穿起也并不是好拿出来。
就是随便的事。
萍这个人,大约过了60,梳起白色头发,挽个纂,从这落伍发式中,我一想就是无限落寞。庶野说不是。
她经常很开朗。很开朗的。我就想这到底有多大把握,从个陌生人外表看。真正开心是从来藏得住。
庶野极力摇头,最后笑了。
她经常趴垃圾啊。
在垃圾筒前,动手动脚,就显得有活力了?我心里也笑,没说。庶野接着说,就有一次,他全程看完。我说怎么你的窗子?庶野点头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