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灵异事件
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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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的信刚开了个头,就有学生敲她的宿舍门,边敲边喊:“梁老师,出事了,孜莫沙依被叫了名字!”没头没尾的一句,梁月没反应过来,笔尖还一直搁在信纸上,晕开一个大墨点。梁月打开链锁,门外挤着四五个女生,黑红的脸上带着罕见的一本正经的神态,其中一个说:“梁老师,孜莫沙依出事了!”梁月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刚要出门,又返回,把信纸扣过来,再用一本厚厚的字典压住。
赶到女生宿舍的时候,孜莫沙依的床边围着几乎全班的女生,叽叽喳喳用彝语说着什么,看到梁月来了,齐刷刷停住,像一群鸟,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孜莫沙依倚在一团垫得高高的被子上,四肢僵直,目光涣散,好像刚哭过,嘴角有点白沫子。她的眼睛没看着梁月,但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到来,艰难地使唤着舌头,用汉语说:“梁老师,找我阿莫。”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梁月身上。梁月也不过是个大三的学生,此时成了十几双美丽焦灼的眼睛唯一的期望。她反而镇定了,把手机交给刚才敲开她宿舍门的女生,说:“给她家里打电话”,于是十几双眼睛又齐刷刷转向手机屏幕上的拨号键。梁月飞快跑去医务室,边跑边觉得,在那些美丽的眼睛看来,她可能特别有主意。
她并不是个有主意的人。当时林松石说这个学不上了的时候,梁月只是说“随你吧”;林松石问梁月她怎么想,梁月说“你想好就行”。两个月后,梁月在宿舍打包,准备去盐源县支教。她把接下来五个月需要的生活用品压缩在两个行李箱和一个编织袋里,正跪在其中一个行李箱上,用自己的重量努力盖上盖子,让拉锁两边咬合。楼道里是即将同行的学生们的七嘴八舌,充盈着那种一个团队集体出发前特有的兴奋感。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林松石退学了”。梁月没太听清,走了神,行李箱里的东西“蓬”地弹开,散落一地。梁月又听见有人说“还没有,是休学”。
临走前,梁月开通了15GB的流量套餐。从成都坐火车到西昌,再从西昌坐三四个小时的大巴到盐源县。汽车走盘山道,梁月被颠得难受,闭着眼靠在车玻璃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