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二楼
李萌
我朋友若蓝,她很苦恼,若蓝但是这样,她苦恼时你根本看不见,她总是那一个样。我只说过一句,她那边算是认了点真,叫了回萌姐。
萌姐?不用,我没太在意。
真实的若蓝不会不在意。她喜欢吃麦当劳,我说我只吃过一两次这个,她不相信,我们正在说这个的时候,都在下午黄昏,若蓝泡在一片太阳地,非常容易的太阳,若蓝在这一小会儿,表现得稍微不那么显老。
若蓝今年已经41岁。
常年在别人印象中,总是个蓝袍,这是种什么感觉,若蓝像没听也没再看这种表情。她在每年夏天都穿一件衣服——半袖。
其实那不是蓝色。
若蓝喜欢紫色,她这时身边都仍有另一位伴,女性,这位女性在偶尔看见紫色时,也认成蓝色,只不过一回没说出,若蓝和她都在走条人潮汹涌的街。
这是谁呢?她并不胖,若蓝的想念根深蒂固,若蓝对胖也根深蒂固,若蓝从不表现。
一些童年正在散的花,有段小街上的鬼楼,楼里盛夏的第三层,有鬼,浑身绑着绷带,外边都是遮天梧桐。若蓝有时一想,她就觉得有必要自己再次走上这条街,她只吃麦当劳的汉堡。
那个女伴看见紫色的街。
胸前永远挂着,不是戴上,有一个过时圆型蛤蟆镜子,若蓝说这是想念,她在一条街上不停闪念,一些见过的人,几个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场景,有对话,更多的是再也见不到的人,若蓝在这种乱燥燥的街上想念这个,她没问过我这有没有用。
萌姐一直是冷酷的。这竟是若蓝对我给她留下的印象,我听完就想象她那天,一个人走在这种街上。
这边,也就是若蓝左手这边,是一溜90年代三层小楼,底下整一层将是记忆中的麦当劳。上边二楼正在空着,但很恐怖,所有门窗像刚被烧过去,剩下些黑炭,灰烬留有余温,盛开在七月,延展开来,但使人身上发冷,不止若蓝,街上这时都是人,但是却没有人去注意这种失败。若蓝,不光是发灰看不见的烟,每个窗框子底,其实是层碎玻璃渣,混浊加无人照顾,灰色就以错觉诞生,若蓝并没在字面透露,这边萌姐看到许多人其实都没有人。
那是些车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