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更多的东西
八戒
李克还没有死,他浑身发疼,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眼皮在朦胧之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漏进一点光。等到足够的光照亮意识,他艰难地翻过身,双手撑起,新的痛感从掌心传来,他又一次倒下,但很快,他继续用手肘半跪着,努力站起,看见一片茫茫的黑。
硌得手掌发疼的,是一种黑色的石头,几个红底黄字的牌子分散在远处,写着xx煤矿。稍近处,在巨大的运煤车旁,有一些身影,专注地看着另外一些人装煤。
李克走近他们,想问,这是哪儿,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堵上的排气管,只能勉强发出一丝气声。他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想跟他讨一杯水喝。对方看他扶着自己的嗓子,表情痛苦,便指了指远处一排房子,并张嘴说了什么,但在机器的轰鸣中,什么也听不清。
他看向那一排房子,远得像汪洋深处的一座小岛,李克只能转身慢慢朝那里走去。在那房间的最左边,李克看见……
奶奶走进我的房间,问我咋不出去玩,我说我有事儿。她便走近我的身后,看着我屏幕上的小黑字,我知道她什么也看不懂。这是在弄啥?她问我,我说我在写字。
“写字儿?”她不明白,“咱不是毕业了吗?”我说这个不是作业。她不再说话。
在这一瞬间,我为我们之间没有话题而难过,于是我多余地解释到,我在写小说,这些字儿就是小说。奶奶更不说话了。
“出去玩玩儿吧,红梅他们都回来了,你小时候不是老跟他们一起玩儿吗?”
这回轮到我不想说话了。我说好,我知道了,奶奶便走了出去。
我特别害怕过年,为什么非要过年?所有没话找话的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难受,为了尴尬,为了看物是人非?为什么世界必须朝这个方向发展?
我走出房间,奶奶正在厨房里忙过年的吃的:买一些,再自己做一些,这个年就在这一件一件、一锅一锅里出来了。
奶奶发现我走进来,似乎得到了滔滔不绝的允许,便絮叨开来:“你爸你妈明天就到了,赶紧把你那屋收拾一下,他们看见又该说你了。也是,你才回家几天,桌上床上乱得!别整天待屋里,多出去见见人,你也好几年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