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想买一条鱼。 这倒是算不上什么特别突然的事情，年前他和女朋友吴敏吃饭的时候，吴敏就有过这个想法，她盯着电视桌旁边那个空的小鱼缸说，程海，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养条鱼了。程海当时正在专心拌青菜，拌青菜可以说是他的拿手菜，要诀就是要用香油尽量把每颗青菜都拌到。 啊？程海回应道。 这也算废物利用嘛。吴敏喝了一口汤说道。 这汤是吴敏用家乐福打折的藕加上排骨熬成的，排骨是花了些钱，不过熬出来特别好喝，有那么一点程海家乡的味道，但这究竟归功于藕还是排骨，又或者是吴敏的手艺，程海自己也搞不清楚。 总之食客要有食客的觉悟，归功于厨师总是没错的。 鱼缸是房东留下的，也没说要也没说不要，程海也不好专门为这事给房东打电话，而程敏早就想养只宠物，最佳选择是猫，狗也行，可惜他们租的房子太小了，转个身都要打翻东西，来只活物还不得把房顶给掀了。所以现在吴敏手机上的屏保都是猫，还关注了很多和猫有关的微博和公众号，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云吸猫。 对于这个房子，本来吴敏是想重新弄一弄的，但房东留下的物件太多，实在是不好弄，床头还放着一个老得不像话的电视机呢，是那种老式显像管的，又占地方又没什么用，基本上一年到头都不开一次，开也只能收到中央电视台。吴敏只好买了一个复古的枕巾给它搭上，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80年代的感觉。 吴敏和程海是在大学认识的，程海学的摄影，吴敏学的幼师，比程海低一级，是那几年还流行豆瓣私信的时候聊上的，他们都喜欢看电影，从塔科夫斯基到杨德昌，都是他们的话题。当年为了省房钱，他们可以说把学校每一个隐蔽的地方都去完了，从小树林到操场，从湖心小亭到周末的宿舍，有一次甚至在体育馆的顶楼热情上了，透过灯架还能看见校篮球队员在为周末的大学生联赛加练。 大学毕业之后，程海到了重庆，在离解放碑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建面不到三十平方，没有电梯，碍眼地挤在两座小区之间，由于占地太小了，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