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
福
夏至
我与花儿是在2017年夏至日那天领证结婚的,闪婚,没办婚礼,家长均不知情。
我第一次遇见花儿的那个傍晚,她在大理古城叶榆路与护国路路口抱着吉他唱歌,我站在那里听,但没给她投钱。我们陷入热恋后,据花儿回忆,她第一次在街头唱歌见到我时,我看上去干净又忧伤,她因此对我心生好感。但这恐怕是个误会,那个傍晚,我一直魂不守舍。我刚去了很远的地方,又折回大理,只不过是木讷和疲惫罢了。
花儿是云南昭通人,在大理古城街头唱歌。她看上去跟我一样是个眼眸中有风尘,唇齿间有寒霜的漂泊者。她在她的歌中唱道:“我不想去流浪,不想去远方,只想拥有这微小而确实的日常。”几乎就是这首歌打动了我,令我想立刻牵走她。不去流浪,也不去远方。而是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甚至话都懒得说地过上一种安定的生活。至于她想拥有的“微小而确实的日常”,在那个时刻,我并不十分清楚所指为何。但只要不是银行存款、房产或汽车,便不会有问题。后来我给了她一个名字叫“微小而确实的日常”的公众号,她就心满意足地嫁给了我。
我们在夏至日那天结婚。夏至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那一天。本来,我是很不喜欢白天的,阳光总令我感到晕眩,白天能睡过去就睡过去好了。但花儿喜欢。有时我觉得,她在黑夜也如白昼一般明亮。
冬至
我们在洱海边的村庄中租了一栋房子,最近半年都住在里面。因为城管不让,花儿现在越来越少去街头唱歌了,转而每晚去人民路上的酒吧驻唱,傍晚出门,深夜才回家。一打定主意要过安定的生活,我就很少出门。我自称是个写小说的。但到目前为止,我只写过一本叫“子宫”的书,并且已经绝版了。白天,我陪花儿在家喝茶。花儿出门去唱歌了,我就一个人继续喝茶。根本不写小说。生活很安定,花儿唱歌养家,我在家喝茶。茶喝多了,就睡不着觉。夜里睡不着,就白天睡。正合我意。
花儿是很温柔的妻子,对物质要求也很低,不管是木讷疲惫,还是干净忧伤,她似乎喜欢着这样无所事事的我。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