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腊月二十八，本该是个团圆的日子。但是，一场吵架，完全破坏了过年的气氛；吵架也就算了，到最后还吵出了人命。 说是“一场吵架”，其实是近三十来年所有吵架的一个缩影；毕竟，过去的三十多年，吵架早已是家常便饭。吵架多了，就像好吃头吃多了，人总有腻的时候。每逢年关，从各处打工的年轻人都要回家团聚的时候，全中国可能都准备在上演一出名为“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戏码。在别人家，这出戏是“喜剧”；可在老汪家，这出戏就成了“丑剧”，也是悲剧。 即便在不懂婚姻和爱情的“嫩雏儿”看来，已过不惑、直奔天命之年的两口子，一打照面就像仇家相遇，分外眼红，粗言秽语对骂就像打招呼问候，直骂得对方有认输的苗头，或有一方疲乏，方才算“停战”，这样的婚姻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旁观者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是什么大团圆的日子，彼此的老祖宗也不大好意思“笑纳”坟前那些供品了。毕竟，过年，对中国人来说，这是个热闹团圆的传统节日，而不是骂架的“佳节”；人都想讨个好彩头，可不想被人骂个狗血淋头。如果按“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准显灵”的那套把戏掐指一算，那么谁的命里缺了谁，或谁的命里方了谁，很显然，这一掐一个准，俩人不合适，谁也不缺谁，彼此倒是方得厉害。 在“奔六”的年纪，吵架吵到“不合适”的份上，这算是后知后觉吧？老话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话的份量很重，不可小觑。只是双方又碍于孩子的面子，把一场灾难一样的婚姻硬生生要过出浪漫爱情剧的意思，这明摆着是找不自在，对双方都不够意思。吵架到了撕破脸皮对骂先人的份上，还是在天命之年的争吵，最糟糕的结局就是离婚，而这同时也是最好的结局，尽管对女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而又凄惨的结局。 村里顶有名的吵架“专业户”就是老汪家。在汪自全和汪李氏之间，名义上是传统意义的婚姻，实际上是自由恋爱的爱情。这种叫做“爱情”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未免可笑，简直比狗屎还让人反胃。据汪李氏的骂词，老汪当年追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