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烯是做材料的。朋友的爸爸说。 那有甲烯么？朋友说，丙烯是做颜料能用的，这个我知道。 你不学过化学么。她爸爸说。 学过啊，都忘了。 乙烯是两个炭，双键。她爸爸告诉她。 我坐的凳子带靠背，紧靠着电脑桌。我听着朋友和她爸爸说话，没有插句我的看法。从我散漫的视线往另一间屋里看。我能看见窗帘和花盆。我把视线放在花盆上。就像我自己家里老人习惯，大小花盆是长在屋里地上的。我还能看见屋里的线条，被岁月轻轻安抚。每年朋友回来，探望她奶奶，我都会跟着来。初中时偶尔我跟着她，在她奶奶家睡过，睁着眼睛看星光入屋，熟悉着窗外线条。其实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都做过些什么。记不清楚了。我听着他们这个关于化学的对话，觉得他们在说的是几何问题。朋友和她的爸爸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她爸爸曾经是做化工的。朋友问，那边的厂子是什么。或者再解释一下，她在问那可见的厂子形态要怎么理解。当然也可能是瞎聊。毕竟这窗户她已经见过几十年了。从我们坐下开始，她向她爸问了不少问题。 这天是大年初六。狗年的大年初六。第二天朋友就要坐火车离开。而我也会去趟河南。朋友说，你要知道，河南其实很大，北边和南边都完全不一样。我说知道了。其实自己都忘了以前去过一回。坐的还是北京到郑州的硬座。一路上按着手机，昏昏沉沉的，错过了洛阳的牡丹。想来我们可能真的是有点老了。我体力不支，朋友话头变多。她回来后，提了不少问题。从我们碰面后的大年初二开始，到这个初六为止。因为住的地方离得近，我们经常在夜里碰面。各自见过亲戚后。我拿着垃圾出门扔，避开在地上冒烟的红色炮仗泥。偶尔我们走在夜里的街道上，转头能看见爆裂的烟火。噼啪作响地，响成了朋友说话时的背景乐。朋友说，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你，你会说什么。我说可能真是无解了。又尽量组织着带有逻辑的道理。城市影响了我，我再去影响别人。历史就是这么写成的。结果说着说着，我们在夜色雾盖的街道上找饭店。最后去了一家做本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