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腊月与过年唱门歌

圣地亚哥
故乡的腊月与过年唱门歌 进入腊月,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新雪压着陈雪,寒冷堆积着寒冷。闪亮的冰凌一排排地悬挂在每一户人家的屋檐,像一把把锃亮的宝剑。太阳出来,屋顶的雪一点点融化,雪水顺着冰凌“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地往下滴。远处的积雪,近处的水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鸡群是乐天派,一只骄傲的红冠大公鸡,率领一大帮母鸡、小鸡崽在田野边缘的荒地上觅食,发出快乐的“咯咯咯”的声音;侠客般敏捷的花猫从一个草垛窜行到另一个草垛,偶尔“喵喵”地叫两声,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忧郁;黑狗是最会享受生活的家伙,它懒洋洋地趴在门槛边,温顺地摇晃着尾巴,自顾自地玩耍。 所谓的童话世界,就不过如此而已吧。 快过年了,农家难得进入一年最清闲的时光。趁着天晴,父亲将锄头、铁犁、钯等农具搬进院子里,将它们一一擦拭得干净、明亮。再收进一间专门堆放农具的小屋子,码放整齐。 院子的矮墙,有些地方被猪拱坍塌了。父亲和些泥,掺进一些切碎的稻草,用穿着胶皮鞋的脚将这些细泥耐心地踩熟。修补好土墙的豁口部分,再在松软的泥上插上短棒。隔壁老四哥家的大肥猪哼哧哼哧地又过来了,伸出长长的嘴巴。父亲跺着脚,挥舞着手里的大扫帚,大声地呵斥,但却并不真的打下去。大肥猪哼哧哼哧地失望掉转头,走开,慢腾腾地走远。它摔打着尾巴,一副可笑的样子。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我们的村庄,很快就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撕不开黑幕。有谁家的孩子还在外面贪玩,尖利的女声击破沉静:“三狗子,死哪去了?还不来家吃晚饭!”“来了,就来了”,从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冒出了孩子脆生生的答腔。 围着方桌,我们一家人吃晚饭。一盏昏黄的白炽电灯悬在桌子的上方。热乎乎饭菜的雾气,升腾着笼罩着灯泡。农家的晚饭一般是稀饭,母亲在稀饭里放了些山芋。锅盖一揭,大米的柔软的香和着山芋甜丝丝的香。哎呀,真是说不出的香呀。 就着脆崩崩的腌萝卜,晚饭很快就吃完了。父亲开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