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下雨的春节和42度的牛栏山

璞瑜
因为拆迁,我过年回家迷了路。 房子其实已经算是造好了,我也早已去过几次,但一大片的房子就跟黏贴复制似的,我根本不能辨认那一幢是我家。我从错误的的地点退出来,在路口转了几圈望了又望,驻足了好一会儿,第三排右边第二幢,怎么看都是那一幢啊。一脸懵逼的我又退回到大路口,呵,我走错了小区。 这是我爸目前的人生中造的第二幢房子了,从平房到三层楼,再到这次的五层,每一次都在消耗他大量的精力与财力。里面还没有装潢好,我暂时住在顶层的阁楼里,而我父母,因为我妈刚刚做完腰椎间盘突出的手术,还在卧床休息不能爬楼梯,他们就睡在了最下面。我暗暗庆幸,不用再来大清早敲我房门喊我吃早饭,我指的是年轻人的大清早哈,也不用来烦我不叠被子房间混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 sometimes naive,你爸之所以是你爸,就是你永远在他掌心里。大年初一的早上九点半,他没有来敲我房门,直接一个电话打上来,我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那声音当头棒喝,喊我帮他擦窗。我妈年前才出院回家,家里没人打扫。搁学生时代,我早就用语言冲撞了,现在也会置气,但一般会忍住,保持沉默。我当然明白,有时候,沉默具有更大的杀伤力,反正我是办不到本该最开心的节日里你把我弄醒还要我微笑附和:“嗯嗯好的,马上起来擦窗。”这不是傻逼吗?我挂掉电话接着睡。 和父母是最亲密的人,所以也该是最针锋相对的人,而那些吃瓜邻居亲戚,看似闲云野鹤,一旦攻击起来,对你又都是真刀真枪,不带仁慈。 催婚一定是新年走亲访友的热门话题,即使我是宅在家里没出门也防不胜防。大多数邻居是问我女朋友呢,什么时候可以吃糖,我都笑笑搪塞过去,而一个还算是知识分子的大婶则直接在我父母面前对我说教,与其说是说教,我更觉得是人身攻击,她竟然说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能逼死人的句子,如果是舞台剧,我一定要在此处加上美剧里夸张的表情和语气:“oh my gosh!!!”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