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嫲与年
林莫
阿嫲
时隔数年,林知书常常在想,是不是有些记忆就像是虚构出来的,就像在脑海里把零碎的积木拼凑成自己想要的城堡,过去的自己就住进这城堡里,自编自演出一部美好的童话。林知书回忆起2015年的春节,那个他最后一次与阿嫲一起度过的春节,就有这种感觉,美好得太不真实。
那一年的腊月二十八早上,林知书从木板床上醒来,拿起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11点。昨天坐了8个小时的大巴,下车后还转了半个小时的摩的,才回到桐坑乡里的阿嫲家。被夜风吹了一路的林知书只觉得头晕脑胀,幸好阿嫲没锁门,不然真的要被关在外面吹一整夜的寒风。一进门,他就摸黑找到了幼时睡觉的那张木床,直接扑到在床上,哪怕已经很久没睡过木板床,但他还是沉沉地睡去。清醒过来的林知书翻过身感到腰板有点酸,干脆掀开被子起床。
今天没那么冷,他拉开旅行袋翻出棕色休闲裤和白色休闲上衣换上,又翻出了牙刷、牙膏和干毛巾,往门口走去。
这旧屋还是老样子啊!两张挂着发黄的蚊帐的木床,一张老旧的红木屏风摆在屋子中间,将木床与饭厅隔开,阿嫲的那张木床前还有一张梳妆台靠着屏风,梳妆台上摆着一个很有时代感的脸盆,脸盆上放着叠得方方正正的毛巾。屏风的背面是个高柜子,上面是玻璃柜,中间是对半开的木柜,下面有三个抽屉。高柜子右前边靠墙是一张红木饭桌,饭桌下藏着四张椅子。高柜子的坐前边是电视柜,上面放着的还是我小时候看的那台经常没有信号欠拍的彩色电视机,电视机上盖着粉色纱布,旁边还有一台老旧的收音机。
走在这间屋子里,感觉就像回到了幼时的生活!
林知书走出大门,看到阿嫲正背对着他坐在门口前面的台阶上。阿嫲穿着红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的马甲,下面穿了黑色的毛裤,头上满是银丝,微驼着背,动作很轻地,用拜神的金箔折着金元宝,折出来的金元宝就堆放在地上,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他小时候经常看阿嫲折金元宝,有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阿嫲折得是金色的纸船,还偷过几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