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悠悠

崔阳
第一次遇到咚时,我11岁,那一年,我刚刚学会了用骨哨模仿大鹭的叫声…… 那是一个清冷的早晨,辽阔的大泽上风平波息,云烟氤氲,和煦的朝阳透过翻滚的云雾洒在在叶尖的露珠上,又闪耀出了七彩的光晕。 我披着挂满露水的叶子,静静地趴在芦苇丛中,我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三天两夜,就在刚刚,我吃掉了身上最后一块肉干,如果今天再抓不到大鹭,我不仅要灰溜溜的回去看着小柔嫁给别人,恐怕还会遭受所有人的嘲笑,因为我可能会是今年部落中唯一一个没有通过成人礼的人。 其实我觉得天神有些不公平,为什么同样是成人礼,大家需要捕捉的猎物却要有所不同?三天前的晚上,我们五个男孩各自摔碎了一只陶碗,萨满一一查看了地上的碎片,然后告诉我们需要捕获哪些猎物来证明自己。其他人都是诸如青鱼、雉鸡、田鼠之类的东西,唯独到了我这的时候,萨满说我需要抓捕的是一只大鹭。 说实话,我翻来覆去的观察地上的陶片,却没有看出任何大鹭的样子,但萨满用笃定的神情说他看的非常清楚,天神要我带回来的就是一只大鹭。父亲曾经多次告诉我要对萨满保持尊敬,因为他的话就代表了天神的旨意,但不知为什么,我始终感觉他是因为我去年曾经偷过他的果子干,所以故意来报复我。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天空中划过了一道白色的影子,我急忙伏低身体,压低了呼吸。毫无疑问,刚刚在前方落下的影子就是一只大鹭。 大鹭是这附近最大的鸟类,它有着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除了黑色的脖颈与黑色的翅尖外通体雪白,最为醒目的就是头顶一块鲜红的椭圆。我爸爸告诉我说,那是大鹭的第三只眼睛,它能够看穿天空的云彩与水中的绿藻,所以大鹭能在白云之间自由穿梭,也能毫不费力的叼出藏在水藻间的小鱼。也正是因此,大鹭是这世界上最难捕获的猎物。即使在休息时,它也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哪怕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它就会立刻逃之夭夭。 我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爸爸借给我的骨哨,然后轻轻放在嘴边。骨哨能够模拟雏鸟的叫声,大鹭听到声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