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旅馆房间简陋昏暗，长桌上有一株红花瓣风信子。居中的电视机前两个孩子在争遥控器。床上斜躺一位穿皮长靴的女人，头发乱糟，脸瘦瘪蜡黄且棱角分明，干白的嘴角淌着污馊酒水。 林海拨通FaceTime。 “她是我一同学白蕾，喝醉了还带着孩子......”背后视频里十二三岁的男孩从床头柜林海钱包里抽出二百元钱，“我妈醉了，我先替我妈把钱收了。” “我在三亚刚下飞机。你爱跟谁睡跟谁睡。非拖到过年，你早该把离婚协议签了。Jover在哭，你哄哄她。”聂瑶关了视频。 林海发微信，“住下来是因为坐K292晚上七点才到站。我家你知道，离县城还有十公里。折腾到家再劳累父母也不合适。关键是带着女儿。一帮同学非过来拉着去吃饭喝酒唱歌。总之，不管离不离婚，你知道我，我不会弄什么幺蛾子。” 林海给几个同学打电话，没人过来接走白蕾。某某嘿嘿笑两声，“刚玩过。没意思。你闭上眼睛干吧。” 白蕾，像公园里熟透掉在地上砸了稀烂的柿子，脏兮兮污摊一片，赏玩的游客纷纷嫌弃躲开。 jover睡着了。林海情绪糟糕，用手机看了几眼春晚直播，耳朵里残留了几句微弱的《单车问答》。 二 “知道你明天有另一场同学聚会，咋啦，瞧不起我们这帮老同学？” “走走走,才七点多点。” “喝几杯，既然都到了，咋也不能不去。” “小林，当初上学差不多属你最小，我们可没少照顾你。” “小啥啊小，小林属猪，都多大了都，36了都。” “你的宝马3停在哪？让我开两圈。” “别作假，中不中？” “宝马没开啊！饭店不远，咱们走着过去。” 某某某某某某拉着林海下楼，女儿jover被某某抱起吓得哇哇哭。 “看看谁来了。” “这几个美女，你还能认出谁。” “女同学差不多都认识，男同学恐怕你记不住几个吧。上学就这德行啊，小林子。” “听前几天转车住你那的XX说，你疑是在闹离婚。” “这位是你的初恋情人白蕾，来来来，拥抱一个。” “白蕾已经离婚，分了二孩，十二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