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十八拍

鹿杖鹤
2005-06 记得某位作家说过,汉语中这么多形容词,真正能最精确地描述出相对应状态的有且仅有一个,作家的任务便是找出这些最恰当最完美的形容词。当时听了觉得忒玄,有点似懂非懂,如今回想起来,终于能抓到其中的精髓。在我看来这位作家将这精髓符号化了,这样容易让一般人望而生畏,而文学绝不是用来吓唬老百姓的。当然此乃内家之言,一句话揉进了多少年的修为。我觉得,作家所苦心孤诣孜孜以求之事,应是为思想之表达与解构寻求并增添更丰富更奇异的可能性;同时对已有的可能性进行入髓的反省与批判。 我想这也就是王小波的不朽之处,若只论拨弄文字的技巧,他并不见得比同辈文人高明许多——这还只是次要——他的思想应该是明月高悬,映照身后岁月的。在那样敏感而混沌的天空里,这双独一无二翅膀扑腾出的不羁信仰,让我们赏心悦目受益匪浅。我对他的理解还不十分深刻,他的风格是我所深深向往并追求的。恩格斯说过,最好的作家从来不动声色,不会以简单的直抒胸臆来作为表达方式,而是将灼热的情感深藏在曲径通幽的文字背后,这最优秀的作品,又像是鲁迅所说"近乎于无事的悲剧"。从形式、表面上看似乎很稀松平常,不足为奇,作者也似乎漫不经心,什么都不以为意,潜入其中却忽然发觉四周充盈着作者博大深沉的悲愤、无可奈何的妥协和毫不动摇的意志——这样的叙事让我深深迷恋。 曾经看什么总要带着些许挑剔与不屑,总要将一点必然的不完美放大再放大,放大得对身边的世界失去分辨率,只有一片幕天席地绝望的灰,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毫无来由的孤独偷袭,让汹涌而来的伤感主宰了一时……远离现实的姿态,常常将顾影自怜的况味升华到极致,目标是一种破碎的完整。一旦陷入这样的语境,当时的我找不到也无意识去寻找其他的出路。 所以这就是成熟的美妙之处,我们需要这样的状态去面对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它绝不会拒绝你,像你拒绝它一样。这种同化的过程与太阳核聚变、地球自转公转一样,无可逆转,无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