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年味”与乡愁
梵娘
大年初五那一天,我和五岁的女儿走在路上,她突然问我:“妈妈,为什么现在的房子不挂灯笼,也听不到鞭炮的声音了?现在是过年吗?”
对于“过年”的印象,我五岁的女儿只能停留在书籍所描绘的经验上。那些关于“过年”的绘本,描绘的常常是三十年前村庄里的“年味”:红灯笼挂在屋檐下,门楣上贴着对联,门上贴着倒过来的福字,一大家子一起制作年食,成群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点鞭炮放烟花......虽然这仍是如今幼儿图书市场畅销的绘本类型,但书里描绘的经验,已经与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所经历的现实产生了差距,于是她疑惑不解。
近几年来,每到过年就总有年轻人爱问:为什么年味越来越淡了?我也是那些年轻人之中的一个。通常会这样问的年轻人,是因为有了对比。他们年幼时经历过的春节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模样,有了对比于是产生了落差。这种落差不会让我这样的年轻人疑惑不解,但会产生失落。
但似乎有些东西,注定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属于我幼时的年味记忆,也带着那个时代的烙印,这些烙印常常跟“吃”联系在一起。在我跟女儿这样大的年龄,也就是1991年,在那个物质生活还相对匮乏的年代,过年这种大型的节日于是显得尤为丰盛。那时的“过年”是冗长的,因为准备的时间跨度大,仪式也繁复,所以对时间的感知被拉长,尤其是对于孩子来说。
大人会在农历新年前的一个月就开始囤积过年需要的食物。在我的记忆中,只要一放寒假,我妈就会开始在有空的时候带我去各大小商店买春节会吃到的零食:金币朱古力、大白兔奶糖、话梅糖、浪味仙、花占饼干、瑞士糖、利是糖、猫耳朵、鱼皮花生、用正方形纸包裹两层的加应子还有话梅之类的腌制凉果,买到这些零食之后我妈就会将它们放在高高的橱柜里,等到大年三十的下午才拿出来摆在果盒里。它们在平常是不怎么能吃到的。
一个月的等候对于小孩子来说显得尤为漫长,特别是对着一堆“只看得到却吃不到”的零食。于是我常常在父母午睡的时候铤而走险,用凳子爬上高柜…